周璘是被陈行行连拖带拽地给弄回床上的。
可能是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太久,这样全部说出来后,就畅快多了,连做个梦都是轻轻松松的。
她梦到自己飞啊飞啊,飞得比云彩还要高。
然后,被尿给憋醒了。
上了个卫生间,出来时,随便往餐桌那儿扫了一眼,只觉得桌脚的垃圾桶碍眼得很。
她揉着太阳穴走了过去。
月光皎洁,明明亮亮地照着屋内。
周璘蹲了下来,盯着垃圾桶里的东西发了会儿呆。
好半晌,伸出手,把那个糖袋捏了出来。
回了卧室,拿湿纸巾把它擦了擦,又喷了点香水,然后丢进了首饰盒里。
她躺回床上,看着首饰盒,恍惚觉得又回到了上学时。
那是高三上学期的时候。
为了能在家里争分夺秒多看会儿书,很多学生都开始走读。
天气已经有点凉了,早上凉意更重。
周璘怕冷,便总磨磨蹭蹭,出门得晚,有次,被老班训了。
第二天就奋发图强,早早地到了学校。
校园内还没多少人,很静。
她推着自行车走至|存车的地方时,跟刚停完车的成九叹打了个照面。
成九叹一般是不太跟她讲话的,这天,破天荒地在她身前停下了。
在周璘满是惊喜的目光里,他冲她摊开手掌,里面放着两根阿尔卑斯棒棒糖。
一个是紫色包装,葡萄味,一个是棕色包装,可乐味。
看样子,是让她选一个。
周璘既受宠若惊,又举棋不定,手从左边移到右边,又移回左边。
他给的,所以都好想要,但是他只有两个。
但.还是都想要。
成九叹看着她这纠结的样子,等了会儿,自己把那个可乐味的拿走了。
周璘只得去抓葡萄味的那个,拿的时候,还故意在他手掌上蹭了一把。
蹭的小心翼翼,但光明 正大。
然后一抬眼,看到成九叹嘴唇张合了两下。
周璘还挂着耳机,忘了取下,没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但记得清楚的是,p3里的歌曲正到高潮,唱着idon't want to live without you.
她转过头,看着他在温柔的曲调里,信步穿过无人的校道。
糖周璘是舍不得吃的,就差把它供起来了。
自天。把它放在课桌左上角,夜里,放在自己屋书桌的左上角。
看不进去书时,偷懒时,犯困时,只要看一眼,就能立马原地满血复活。
——不过后来还是吃掉了。
毕竟是成九叹给的糖,不吃也很可惜啊。
然后她把包装袋洗得干干净净,保存了下来。
来年三月,他生日,周璘给他写了封情书,把紫色的糖袋夹了进去。
她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还自以为很少女心。
但,当这个五毛钱的糖果的简陋的包装从粉色信封里掉出来时,素来淡定的成九叹,有一瞬间的恍惚。
毕竟,这只是一个五毛钱的糖果的简陋的包装,而已啊。
他觉得,自己跟周璘的脑电波,可能不在一个频道上。
遗憾的是,当时没能采访一下小杀马特璘,此举是何用意。
万野连着叫了他两声,才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成九叹从回忆里抽身,瞥了他一眼:“你不是npc么,这还要问我。
对啊”,万野说得毫不羞愧: “我们npc只是一堆数据,当然没有你智能。”
成九叹想得一点也不认真: ”能怎么办,不跟你聊了就不聊了,谁喜欢跟野驴聊天。
万野抗议道: “有没有人权了,我也需要交流沟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