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许孟倩一个人吵得耳朵都炸了,他就不能为自己说两句话啦?
孟倩心中一急,气愤地瞪着今明:“你这小兔崽子——”
原先负责此事的警察呵斥一声,“以为什么地方呢?派出所呢!别吵!”
何春生六神无主,如果没有监控的话,自己老婆岂不是就要在派出所留下案底?
他连忙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老赵。
老赵心神意会,低声道:“这下我可是帮了你的大忙了,你那桩生意可要让利三个点给我。”
他自信地站起来,给副队长倒了杯茶,寒暄道:“要我说,这些事儿都不算事儿,副队,你……”
话还没说完,腰间的手机忽然响了,是秘书打来的。
一般情况下,秘书不会打他这个私人手机,这会儿说不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老赵登时道:“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
何春生和孟倩都是很急,尤其是孟倩,连连催促何春生,甚至掐了下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问:“你那老朋友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答应了帮你,却又临阵脱逃了吧,他这人怎么这样啊?”
何春生脑子里就像是一万只苍蝇在嗡嗡一样,他没忍住,难得对孟倩说了句重话:“要不是你又闹出这么多事情,我能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他帮忙,你知不知道这次他坑了我多少生意?”
孟倩心中一气:“所以你就是不想管我了是吧,你以前还说过会好好对我,现在才过了多久……”
何春生脑子疼,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却只见老赵回来了,何春生和孟倩夫妻俩连忙站起来,用恳切的目光看向老赵,如同看向救命恩人一样——
可此时,回来后的老赵脸色却不大好看,何止不好看,简直是难看得如同黑墙一般!
他对副队道:“副队,我虽然认识你,但这事儿也不能徇私枉法呀,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说完,竟然瞪了何春生一眼,如同瞪八辈子的仇人一样,扬长而去。
静了一下。
何春生:“…………”
孟倩惊叫出声:“……什么?!你怎么能过河拆桥?”
副队也被闹得烦了,对原先负责的警察道:“行,那按规矩办事,笔录已经做好了是吧,交罚款,领人。”
这样一来,岂不是就要留下案底了?
孟倩脸色惨白,摇摇欲坠:“这两个小兔崽子诬陷我!”
何春生比孟倩更不能接受,他老婆应该是个清清白白的人,这样留下了案底,以后回去他还怎么见人,岂不是被a市那群亲戚们给笑话死了?逢年过节,亲戚们能讨论什么呢,不就讨论那点家丑吗?
可副队和老赵都已经走了,能救他们的人没有了。警察即便是以调解为主,这事儿也就这样了。
*
……
今明和钟玺佑离开了警局,何春生和孟倩却是被留下来,继续了解情况。
孟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耻辱过,甚至那天在理科竞赛学校里,被钟悠悠和那一群同学羞辱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因为此时此刻,她丈夫就在她身边,就要目睹她留下案底。
那天面对的是一群陌生人,今天却是要在自己最熟悉的人面前,将自己的形象彻底折损,将自己的遮羞布,如同内裤一般,被粗暴拽走。
她面红耳赤,脸颊如同被疯狂扇了几十个巴掌一样,火辣辣的。
她恨透了钟玺佑那小兔崽子,连带着对钟玺佑的恨,也迁怒到了钟悠悠身上。这群有钱人,就只知道把她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
她现在丝毫不后悔十八年前做过的事情,她就应该让有钱人的女儿狠狠的受一下折磨,她做过的事情简直就是为民除害!
她写着笔录的时候,脸上的神情疯狂的扭曲。
……
何春生也是埋头坐在一边,脸上神情尴尬,压根儿不敢抬头。
他一向是个爱面子的老实人,活了五十多年,从来没经历过这么耻辱的事情。
他甚至埋怨起坐在一边不懂事的老婆起来了,这么丢人的老婆,他当时是不是瞎了眼,怎么会……可,以前孟倩明明不是这样的呀,她近来到底是怎么了?鬼迷心窍了吗?
何春生此时此刻恨不能和孟倩撇开关系,远远坐到一边去。
派出所很多人进来出去,何春生都埋着头,装作只是来办事的,而不是认识这个正在写笔录的中年女人。
这天,直到傍晚派出所快下班的时候,两人才从寒风中相伴离去。
何春生一路沉默寡言,孟倩紧跟在他后头,也耻辱得抬不起头。
回到酒店里,何春生百思不得其解,老赵怎么就好端端的变了脸,把电话给老赵打了过去。他走到窗边,正要客套,谁知却劈头盖脸的被一顿痛骂:“何春生,我和你这么多年兄弟,你居然坑我!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送是什么?你知道你老婆得罪的是谁吗?”
何春生一头雾水,“谁?”
“钟家!”老赵怒火滔天,“我差点就被你给害死了!你又知道今天打电话来威胁我不要帮忙的人是谁吗?秦氏的人!倘若我帮了你,我还能在z市立足吗?何春生,就当我没认识过你这个朋友,哪有你这么当朋友的,你坑死我了!”
钟家,秦家……何春生即便没在z市待过,但也听说过这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