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悍女三嫁 秋李子 3481 字 11天前

王氏已经笑了:“不过一点小事,算的什么,再说若不这样叫,还实在是不晓得叫什么。”胡澄听到王氏这样说,点头道:“说的是,刘姬你也不要推辞了。”

刘姬恭敬应是,又各自行礼过后刘姬自往里面去。酒席这才摆上来,众人各自落座。

坐下时候,胡二婶不由给胡三婶丢了个果然如此的眼神,两个乡下女人,进到汴京城中,见了这样的荣华富贵,自然是束手束脚,不敢说一个字。胭脂再凶悍也不敢对她父亲凶悍。刘姬这样娇滴滴的美貌女子,胡澄当然紧着她那边了。

想来王氏也不晓得吃了多少委屈,不然到现在也是不当家不管事,只晓得逢迎胡澄。这么一想,胡二婶就决定要帮着王氏把这管家权拿回来,这样王氏定然十分感激自己。

☆、8委屈

舜华从进到厅内,除在胡澄的要求下去给胡家几位长辈行礼之外,直到坐到席上,在到此刻都一语不发。知道自己父亲的出身不好,全靠打仗勇猛,立了军功才得以封侯,可这家乡来人也实在太糟糕了。

有两个小的,开头还坐的规矩,但看见好吃的端上来时,竟把筷子扔掉,伸手去抓。旁边服侍的丫鬟们见到这样,脸色都变了,但又不少上前去说。

舜华真有把筷子一扔离开这里的冲动,但又不能拂了自己父亲的面子,于是唤过丫鬟:“许是给五弟六妹的筷子太沉,你们去换勺子来!”

丫鬟应是后取来勺子,递给胡五郎六娘。胡六娘今年不过八岁,进京前也得到胡三婶叮嘱,说到了胡府,必要讨大伯的欢喜,才能长久在此。因此乖乖接过勺子。

可胡五郎是胡二婶最宠爱的小儿子,在家里时,别说哥哥姊姊们,就算是胡二婶,他不高兴了也想打就打,此刻见丫鬟递来勺子,顿时不满起来,把丫鬟推了一巴掌:“我不要勺子,就要用手抓。”说着就抓了块羊肉塞进嘴里。

丫鬟面上神色顿时变了,舜华见状就柔声道:“五弟快把勺子接了,再洗了手吃,此地乃汴京城,并非……”

话没说完,胡五郎就把面前的小几一推,哭着对胡二婶喊:“娘,这里有人欺负我!”

胡二婶正在想主意,怎么才能把刘姬的气焰给打下去,帮着王氏把这掌家的权利给拿回来。听到儿子的哭闹,并不觉得自己儿子做错,反而觉得这是个打下刘姬气焰的好机会。

于是胡二婶鼻子一哼,就对舜华道:“二娘子,你弟弟还小,你要教,慢慢地教,有你这样横眉竖目的吗?把你弟弟都给吓到了。”

说着胡二婶就喊儿子:“小五,你过来,我告诉你,胭脂才是你姊姊,这个啊,不是!”

舜华从生下来到现在,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更没遇到这样不讲道理的人,顿时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唇紧紧抿住。

胡澄正在那和堂弟们谈笑喝酒,听到小娃哭闹也并不在意,有女人们在,自然该让她们去管。因此胡澄只对王氏道:“你去哄哄孩子,一家子,别吵起来。”

胡二婶正搂着自个儿子在那哄,听了这话心里得意,趁机对胡澄道:“大哥,有句话呢,也只有家里人才说。要我瞧啊,定是二侄女不得大嫂的教导,才让她这样不懂礼节。”

这话让舜华气的差点半死,从来都觉得自己礼仪规矩,胜过相熟众人,谁知竟被一个乡下来的妇人这样责骂。

舜华的双手还垂在那里,但身体已经微微地在颤抖,只能用最后一点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去把几案推翻。

胡二婶见了舜华这副模样,心里十分快意,进来时候舜华虽对自己一家子客客气气,但胡二婶总觉得舜华这客气的有点过分了。难道不晓得自己是她亲二婶?她这样的庶出,就该和大家亲亲热热,谈笑风生才是。

“二婶子这话错了!二娘子的礼仪,纵然是我,都深觉不如。况且,现在已经不在家乡,汴京城内,自然不能如此随意!”王氏的话让得意中的胡二婶顿觉不知所措。

王氏已经笑着对胡五郎招手:“小五过来,告诉大伯母,为何不喜欢用筷子?”

“用筷子,吃起来不香。”胡五郎能感觉到自己的娘明显地怔了一下,但还是大声地回答王氏。

王氏笑了:“小五今年多大了?”

“八岁了。大嫂你忘记了?小五就是你们走那年生的,这一晃眼就八年了。”胡三婶见缝插针补上一句。

王氏点头,接着看向在那边规规矩矩坐着的胡六娘:“三弟妹,我记得我们进京时候,你还没怀上六侄女呢。”

“当着侄女们的面,大嫂这话我还真不好意思回答了。”胡三婶脸上微微一红,只说了这么一句。

“小五你瞧,比你小的六娘,都能规规矩矩的,你做哥哥的,难道还不如妹妹?”这话让胡五郎心中没有生起惭愧,反而更哭闹起来:“娘,娘,我不要这样。”

胡二婶一张脸都白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样。胡二老爷听到儿子哭闹,对胡二婶横眉瞪目的:“还不快些把他抱出去,在家里丢脸也就是了,来到汴京城里,还要丢脸?”

胡二婶没想到丈夫会这样排揎自己,当场就要发作,却听到胡二老爷已经转向胡澄:“大哥,你是晓得的,我们在家乡,难免为生计奔忙,这孩子未免失了管教。这会儿啊,还要借了大哥的光,在这里好好地学学,怎么管教好孩子。”

这话听的胡澄大为叹息,点头道:“二弟,你这话我记在心上了,我在外奔波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光宗耀祖,让大家都能吃香喝辣吗?”

胡二老爷和胡三老爷连连点头:“大哥说的是,来来,喝酒,喝酒。”

胡二婶听了这话,晓得胡澄已经答应自己全家在这长住,心里十分欢喜,自然不能再和丈夫计较,急忙抱着孩子出去哄。

“二娘,菜快冷了,吃饭吧。”舜华的双手依旧握成拳,他们竟还要在这里长住,自己以后还怎么有脸去见朋友?

听到胭脂在耳边提醒,舜华努力想让自己对胭脂笑笑,表示不在意,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王氏瞧着她们那边,只又端起酒杯喝完杯中酒。

席散时候,胡澄已喝的伶仃大醉,王氏唤丫鬟扶他回房歇息。刘姬这才出来让下人们把这席面收拾好。

舜华看见自己生母走出来,想着方才的委屈,心中委屈立时全涌出来,伸手就把刘姬抱住:“姐姐!”

刘姬平常教导舜华,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听的女儿话里带着哽咽,用目示意下人们全退出去,这才用手去拍舜华的后背:“二娘,你怎么了?”

“二婶无礼,反指我没有教养。姐姐,我……”舜华已经哽咽地再也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奇耻大辱,偏偏却要咽下去。就算告知父亲自己的委屈,只怕父亲也会以不要和小孩子计较来敷衍过去。

刘姬对席上发生的事只知道一二,并不知道详细,此刻听女儿话里满是委屈,轻叹一声把她扶正:“二娘,你该记得我说过的话。”

“是,”舜华抬头道:“我记得,姐姐说过,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因为别人的无礼而让自己失去礼仪,更不能因为自己处于困境就忘了自己曾学过的礼仪。”

女儿学的很好,刘姬欣慰地一叹,接着才又道:“二娘,那些是你父亲的族人,他们不管是好的坏的你都要接受。至于……”

刘姬停下没有说话,舜华已经道:“姐姐,我晓得了,我并不会让他们看到我的无礼的。”刘姬拍拍女儿的脸,什么都没说。

胡澄次日一早醒来,口里渴的要死,挣扎着要起来去找水喝。手里已经被塞进一个大碗,胡澄一口气把碗里的水喝干,觉得舒服了许多,打个哈欠又躺下去。

王氏已经把碗放好,伸手去揪他的耳朵:“别睡了。”

“今日不上朝,又没什么军国大事,你让我多睡一会儿。”胡澄闭着眼睛迷迷瞪瞪地说。王氏手上的力气又增加了,胡澄只得跳起:“别揪了,有什么事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