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声斥他:“你干嘛去了?刚才怎么不理我?!”
赵珒伸出藏在身后的右手,是一束漂亮的野花。“好看么?”
薛令微看到那束花的时候,眼泪突然就溢满了眼眶,“不好看!你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你被这山里的野兽掳走了!”薛令微委屈的说道。
赵珒低笑了一声:“青天白日的哪会有什么野兽?”当他看到她竟然因此落下眼泪时,便心生愧疚,他将她抱在怀里哄着:“是我的错,我错了,你别哭,别哭——”
薛令微吸了下鼻子,抹去眼泪,“以后可不能这样吓我了!”
她发现自己很害怕真的失去赵珒,很怕很怕。
赵珒抬手给她擦去眼泪,连连认错:“以后我绝不会这样了,我的错,你想如何罚我都行,我不知道你会这样难过,我该死——”赵珒本来是哄她的,没想到她的眼泪却越来越汹涌,他顿时无措,“你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珒没有想到自己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她会如此紧张,还惹得她如此伤心。
薛令微只是撇过头去默默擦泪,不理他半句。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半点都不能离开赵珒了。
“姌姌,只要你能出气,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只是,别不理我……我知道我自己是个罪人……”
他一直都在骗她,就算是刚才,他也在骗她。
他心知自己是她的罪人。
薛令微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她并不怪赵珒,她只是太担心他了而已,她怕一个不注意,自己会护不住他。
只是她并没有注意赵珒所说的那句“罪人”,也并不理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只当他是在哄她。“我没怪你,我只是很怕……”
她没有说下去,不过赵珒明白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你别怕,我不会有什么事,以后我绝不这样吓你了……”
“那你可得记住了,不要这样无缘无故的离开我。”
“记住了,你说的我都会记住。”
……
将近晌午,二人才终于离开。
一直悄悄在附近跟着他们一上午隐藏于林子的两个人等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出来。
其中一个难人是那日出现在薛令微眼前的不速之客。
“小郡主似乎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那男人满眼担忧,“她一直以为长公主还在,她如此相信赵珒那个假阉人没有丝毫的怀疑,恐怕会很棘手。而且赵珒刚才已经发现了我们。”
斗笠下发出一声女人的轻哼:“恐怕不是刚才发现了我们,他是故意引我们出来的。”
男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青县布满了赵珒的眼线。自从他出现在小郡主眼前时起,赵珒就开始注意他们了。
“他是想利用小郡主引我们出来,然后为他效力么?”
那女人冷笑:“做梦。我们只能效忠长公主,不管是赵珒那个假阉人还是皇帝,都别想染指长公主留下的一切!”
“但安阳郡主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一切,若是不采取行动,我们迟早会被赵珒全部找出来,依着他的性子,他多半会选择铲除我们。”
须臾,女人继续说道:“不管是赵珒,还是皇帝,都想利用安阳郡主找到我们,或是让我们归顺,或是想铲除我们,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那中年男人沉思片刻,望着远方徐徐说道:“我们存亡的关键,都在安阳郡主的身上。”
“那就想办法吧。”女人顿了顿,“让安阳郡主成为第二个长公主殿下。”
第79章
最近薛令微发现自己的忘性有些大, 总是会找不见东西, 或是忘记赵珒跟她说的事情。
不仅如此,偶尔的时候, 她还会突然想不起以前的事情。
平时薛令微总喜欢睡懒觉,但今日是花朝,有花神会, 还可以赏红,吃花糕。她没有在民间过过花朝, 今日难得一回不用赵珒来叫她起床。只是才刚起来穿鞋的时候, 她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平安锁不见了, 却又想不起来自己放在哪里,只得开始漫无目的四处翻找。
赵珒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在着急的翻箱倒柜。薛令微见他进来,忙问他:“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平安锁?我一直挂在身上的。”
赵珒知道那枚平安锁,那是她自小就戴在身上的。她的母亲长公主是熹宗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所以熹宗对薛令微这个唯一的外孙女也甚是疼爱。那枚平安锁便是熹宗皇帝在她出生时赐给她的。
不过, 自她重回京城后, 他就没有在她身上再看到那枚平安锁了。
见赵珒没说话, 薛令微想他或许是不知道, 便又继续翻找去了。
“放哪里了?怎么不见了?……”
之前薛令微从未提过自己那枚平安锁去哪里了,失忆之后也没有提起过。
赵珒问她:“今日怎么想起要找平安锁了?”
“我突然想起来的。那可是自小就跟着我的东西,可不能弄丢了,若是真被我弄丢了可怎么办?我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丢三落四的……”
薛令微一边絮絮叨叨的,大概是越找不到她越急,没一会儿, 屋子里就被她翻得凌乱不堪。
她才刚起,身上只着了中衣,并未梳洗,也并未穿鞋,赤着脚一点都不觉得地上凉,只满心的想要找到自己的东西。
赵珒见她焦急,便一把抓住她,道:“大约是放在长公主府了,没有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