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其实清婉的惊鸿舞并没有传说中那样神乎其神,一切都是谣传罢了。更何况王妃珠玉在前,清婉又岂敢在王妃面前班门弄斧,不如就让清婉为大家弹唱一曲吧,曲题便由王妃来定,王妃以为如何?”
南陵王妃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看来这个慕清婉当真是徒有虚名,不敢与自己相较量了,如此也好,在座这么多使节,今日的事一旦传扬出去,天下人肯定会认为她南陵王妃的舞姿更在清婉公主之上。
思及此,她微笑着点头道:“北燕王倾慕清婉公主多年天下皆知,如今终于抱得美人归,成为千古佳话,方才见帝后二人恩爱无比,真是羡煞旁人,娘娘不如就以‘相思’为题,谱一曲与北燕王这等痴情相和吧。”
慕清婉闻言脸颊绯红,刚才她和夏侯冽如此亲昵,想必在座的人都瞧得清清楚楚了。
眼睛下意识地去瞧夏侯冽,却见他也正瞧着自己,目光灼灼,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很想笑,人人以为他夏侯冽是真心求娶她慕清婉,只有她自己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淡淡颔首,夏侯冽命宫人给她找来一张古琴,慕清婉走至殿中央的古琴后坐下,面对着夏侯冽的方向,抬起手臂,指尖的音符慢慢地跳了出来,她轻启朱唇: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慕清婉的眼睛望着夏侯冽,仿佛在倾吐着刻骨的相思,可是只有她知道,她的眼睛虽然望着他,里面却没有他的影子,有的只有那抹清如芝兰的白色。
他的喜,他的怒,他的哀,他的乐,如烙印般烙在了她的心上。
与他相处八年,八年间的一点一滴尽数随着手指流泻而出。
感受到她的视线,夏侯冽亦回望她,她的一对美眸被回忆照得朦朦胧胧,虽然目光凝在他脸上,可是他知道,她根本不是在看他,又或者,她根本就是透过他,在看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