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婉笑了笑,“你?你真的能吗?你真的能舍下那么爱你的妻子?你真的能舍下她腹中的骨肉?如果你能,那么,我不只不会感激你,而是会鄙视你,因为你伤了一个那么爱你的女人的心!因为你让一个孩子在还未出世就失去了父亲的爱!因为你让我无辜地成了一个拆散别人家庭的罪人!”
赫连墨霄如一只困兽一般扭曲了俊脸,胸腔里汹涌的怒意想要发作却又怕伤了她,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发现她说得句句正确,根本无从辩起,他迷惘地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下子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地说了句:“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吗?”
“你以为把自己交出去就没事了?别傻了!你去了更糟糕,到时候他绝对会拿你来要挟皇兄退兵,甚至,说不定还会拿你当诱饵,设下陷阱对皇兄不利!”
路仲卿一听自己母亲这话,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不妥,忙道:
慕清婉的脸色顿时白了白,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果然是为她而来!
“别胡思乱想,就算没有你,东墨和北燕也是迟早有一战的,战争在这样一个四国林立的时代是家常便饭,有时候女人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昭和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点了点头道:
为了争夺她一个人,已经牺牲了无数黎民百姓和士兵的生命,那些无辜的人都是因她而死,那些鲜血都是因她而流。
想到最坏的结果,她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哀戚地道:
“咱们还是坐下来从长计议吧。”
“清婉?真的是你?”
路仲卿好不容易搞清了来龙去脉,狭长的双眸顿时盯住慕清婉道:
一行人很快出了密道,突然有人策马奔了过来跟赫连墨霄耳语了一番,他好看的眉头迅速皱了起来,然后迅速纵马疾驰到路仲怀旁边道:
皇上?慕清婉顿时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恒之?”
“爹,这个路七就是西楚清婉公主,早前她被皇上逼婚,硬要纳她做妃子,女儿与她一见如故,不忍她受苦,便助她逃了出来,并嘱咐她来投奔路家。”
慕清婉心里顿时感激不已,可紧接着便是一阵阵悲怆席卷而来,她何曾不知道此去就是给了赫连恒之翻身的机会?可是,她慕清婉从来一身坦荡,从未有过拖累别人的感觉,如今平白无故成了一群人的累赘,心中好生惭愧。
慕清婉苦笑一声,垂下头去没有再说话。
慕清婉本就因为自己拖累了路府而心中有愧,此刻一听这话,顿时窘迫无比,只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走到大厅正中间朝在座的众人深深地施了一礼道:
红颜祸水,祸国殃民,这八个字沉重地压在她的心版上,让她已经无法呼吸了。
赫连墨霄点点头,迅速从椅子上站起,刚才的颓唐之色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下子抓住了慕清婉的手,对路初夏吩咐道:
“赫连墨霄,让我走吧,我不想连累你们。”
“岳父大人,让队伍立刻偏离管道,躲到下面的山谷去。”
听他提起夏侯冽,慕清婉更是酸楚难言,泪珠子更是扑簌簌地往下落,“他现在人在哪里?”
“你姐姐在里面,你快去扶她出来,我们一道去大厅。”
她说完便立即转身往门口走去,只是还没走出两步,便被昭和拉住大声喝道:
她低着头不再说话,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大厅。
“姐夫,爹爹和哥哥要你快去大厅,咱们整个路府都被皇上的黑甲骑兵包|围了!”
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赫连墨霄忙轻声安慰道:
他的脚步却没有一刻停下,甚至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只是硬声吐出几个字来:“不可能!”
“正是这样,冽儿是我的外孙,我不可能弃他于不顾。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路府已经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更何况,老身这条命是你救的,就算现在我们路府救你一命,也是应当的,所以你绝对不能出去!”
性格急躁的路仲卿一听这话,立即拍桌子怒道:“什么清婉公主?咱们路府何时进来了这么个人?他不要欺人太甚!”
旁边的路老太君也匆忙起身阻道:
说着,她将脸上那块红色的假胎记,还有所有的伪装都撤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绝色的丽颜,屋子里顿时响起一阵阵抽气声。
她回头想向路初夏两姐妹求助,可是面对她们的双眼,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尤其是当看到路初夏眼中的鄙夷之时,更是酸涩难当。
慕清婉的眼泪刷地落了下来,哽咽着点点头,“昭和,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