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永远失去(1 / 2)

“姑娘回来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并在他留下的信中知晓了他的身份——北燕王夏侯光烈……”

“什么?”慕清婉听到这个名字顿时震惊地睁大了眼,夏侯光烈!那不是冽的父皇么?

赫连恒之却仍旧沉浸在回忆中,嘴里继续说着,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对他没了影响:

“那个姑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仪的人会是皇帝,她也曾听说过自古以来皇帝的风流多|情,后宫里面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下场的,经过一番痛苦挣扎后,她落寞地回到了苗寨,打算忘了那段记忆,不再去找他,重新开始。原本,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可或许是命运弄人,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在南蛮地带,一个女子未婚生子无疑是不容于任何人的,她只得卖了房子,筹了些盘缠,打算上北燕找夏侯光烈,一个怀着身孕的单身女人千里迢迢去寻亲又哪有那么容易?”

“还没到江南,她的盘缠就用光了,只得沿路乞讨为生。还记得那一年冬天,天寒地冻,因为饥寒交迫,她生了场大病,可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不得不拖着病躯沿街乞讨,她跪着哭求路边的好心人能够施舍点救救她和她的孩子,可是人心凉薄,根本没人理会她那样一个穷叫花子,最后她病得昏昏沉沉,本来以为自己就要冻死在街边,幸运的是,碰到了一对好心的年轻夫妻,他们将她救起,又给她治好了病,等到她从昏迷中醒来,才发现救她的正是夏侯光烈,只是,此刻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奄奄一息的青年,而是一个微服私访的皇帝,身边,也有了一位新婚的美娇娘,那个女人名叫路海瑜……”

说到这儿,赫连恒之顿了一下,闭了闭眼,慕清婉看到他握紧的拳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仿佛正在极力隐忍着自己某种情绪,“每天,她看着他们耳鬓厮磨,恩爱非常,而她只能抚着自己腹中的孩子默默拭泪。终于有一天,她再也忍受不了了,下定了决心去找夏侯光烈谈一谈,为自己和孩子争取一把,可是当她费劲千辛万苦托管家找到他,告诉他这一切时,他却以为她只是病疯了,穷疯了,才想到来讹诈他,他冷着脸叫了管家进来处理这一切。”

“老管家是路海瑜的乳|母,自然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拆散夏侯光烈和路海瑜,于是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来侮辱她,然后毫不留情扔了一锭银子给她将她赶了出去,她抵死不从,硬是要跟夏侯光烈说清楚,还说自己有证据,老管家一听顿时留了意,引|诱她将夏侯光烈写的那封信交了出来,骗她说会呈给主子,可是没想到,等信函一到手,她等来的不是夏侯光烈,而是一顿乱棍,她被打得奄奄一息,被那个管家派人扔到了乱葬岗子。许是连老天都同情她的遭遇,让她在濒死之际碰上了东墨选送秀女的骡车,当时恰巧有一个秀女私逃,选送官正焦头烂额,所以见着她这样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女子便如获至宝,她利用自己精湛的医术隐瞒了已孕的事实,顺利地进入了东墨皇宫。”

“曾经的满腔热情换来负心人残忍对待,那段死里逃生的经历让她褪去了青涩和淳朴,从踏入东墨皇宫的第一天起,她就发誓,一定要让夏侯光烈和路海瑜付出代价。在仇恨的驱使下,她使尽了一切计谋让自己终于得到了皇帝的注意,进而一步步取得了皇帝的信任,再加上,她瞒天过海,让所有人都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东墨皇嗣,母凭子贵,她的地位更是平步青云,最终她成为了东墨皇宫第一宠妃。十月怀胎,她生下了一个儿子,从她的儿子出生起,她便一次次地在他耳边说自己的那段悲惨的经历,一遍遍地给他灌输仇恨的思想……只要他不听话不用心念功课,母妃就会用藤条毒打他,让他一遍遍发誓会牢记自己身上的复仇使命……如果父皇没有召母妃去侍|寝,母妃也会拿他出气,喝了酒就开始发疯,一边毒打他一边哭,有时候甚至还拿滚烫的炭火烫他……可是等到清醒过来……又会抱着他痛哭……在他的记忆和生命里,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有母妃的仇恨,痛苦,还有夜半的哭声……”

他的声音已经有一些哽咽。

慕清婉无言,闭上眼,手不由自主地反手握紧了他颤抖的手。

“所以,从幼时起,他就在心里发了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报仇雪恨……仇恨已经将他整个生命都占据……直到有一天……一个八岁的小女孩闯进了他的生命……她活泼善良,古灵精怪,像一个不知人间疾苦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小仙子……他的生命因为她的闯入而变得生机勃勃,五彩斑斓……尽管他极力抗拒,可是心还是一寸一寸地沦陷了……等到他惊觉自己爱上了她的时候,他慌了,乱了……他想要逃避……而这时,恰好他的母妃传来信函说父皇病危要他回去商量大计……他便趁此机会逃离了她……”

“他以为那只是一时的迷恋,只要过段时间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当他听闻夏侯冽用武力逼迫她下嫁时……他装作无动于衷,甚至,在仇恨的驱使下,将自己的亲信派去她身边做卧底……离间西楚和北燕的关系……那时候,听到她为了他而拼死抗拒夏侯冽……明明心里暗喜,可是他却选择了忽略,反而利用她对他的爱恋离间她和夏侯冽的感情……为了证明自己其实根本不爱她,为了掩饰自己心里对夏侯冽的妒忌,他开始不断地宠|幸各色各样的女人,可是,渐渐地,他却悲哀地发现,不管他身边有多少女子,他的心里还是挥不去她的影子,甚至,在临|幸那些女人的时候,他必须将她们想象成她才能做得下去……可是做完之后,他却发现自己是那么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