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别任性了……”昭和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皇兄,可是你去了也于事无补,更何况你现在又怀了身孕,经不起舟车劳顿……我现在已经派了太医送了药过去,咱们要相信皇兄对不对?他为了你和宝宝,一定会挺过来的……”
“不……他肯定很不好……我从昨天开始就心神不宁了……他现在肯定很痛苦……我要去陪他……我要带着宝宝一起去陪他……”她越说脸色越惨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昭和看了心里不舍,上前一步将她抱住,慕清婉整个人像是找到了支撑,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跟在昭和后边而来的初夏看到这一幕,脸色刷地白了,不为什么,只为昭和脸上那真真切切的怜惜和心痛。
她往后踉跄了一步,整个人差点站不稳,沁夏忙一把扶住她,唤道:“小妹——”
她这一声唤,惊醒了还在哭泣的慕清婉,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一下子将昭和推了开来,望向初夏。
昭和也一同望向她,但是面容仍然沉静如水,只是眸底闪过一抹惶措。
初夏虽然面色仍然有些发白,但还是勉强勾起了一抹笑容,她看了昭和一眼,转向慕清婉:
“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刚得知你冽表哥他在西南军营染上了寒热症……”
她没有过多的去解释什么,初夏是个聪明人,听到这句话,应该就能明白她之所以会如此情绪失控,趴在怀里放声痛哭的原因。
“寒热症?”沁夏蹙了蹙眉,“那可是西南边陲的顽疾……清婉,你打算怎么办?”
慕清婉脸上已经换上一脸坚定,“我要去找他。”
“清婉——”昭和焦急地吼了一声,“你不能去,西楚那么远,你现在又怀着身孕,要是在路上有个好歹,我怎么对得起皇兄?”
初夏看了昭和一眼,也帮忙劝道:
“是啊,婉姐姐,你研究出药方子交给澈哥哥,让他派人去过去就行了,咱们就在家里等消息好不好,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们的宝宝着想啊……”
慕清婉摇了摇头,“我并不是冲动之人,也不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肯定已经想过了各种结果。关于宝宝,我自己是个大夫,我知道怎么去保护他……你们让我去好不好?我保证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她焦急地望了望昭和,又道:“与其在家里提心吊胆,不如我亲自去找他……这样的担惊受怕我怕自己会崩溃……”
昭和知道她心意已决,如果自己不让她去,她自己也会想办法去,与其那样,不如他派人保护着她去。
这样一想,只得叹口气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再阻拦,不过你先别着急,等我安排好了再出发,毕竟你去西楚不是小事……”
慕清婉了解地点点头,“明天出发可以吗?”
昭和想了想,点点头,“我马上找冷寂进宫商量,让他护送你去。”
两人商量好后,慕清婉很快回到别苑整理好要带去的药物和书籍,因为怀有身孕,此去西楚她不能快马加鞭地赶,只能按照平常的速度行进,估计最快也得半个月左右,她不可能等到自己去了以后才给夏侯冽治病,所以在途中她就要研究治愈寒热症的药方。
她之前给昭和的方子是以前师父研究出来的,虽然不能百分之百根治,但是如果患者体质与药方契合的话,也是有几率能够痊愈的,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其中缺少了一味极其难得的药草——火焰草,如果能够找到药材代替火焰草,那么无论何种体质,都能根治了。
昭和给她准备的马车宽敞又舒适,烤火炉,厚厚的褥子,小书桌,小点心等等一应俱全,又对马车轮子进行了加工,让马车能减少颠簸。
不过虽说如此,这样的长途跋涉还是让他们母子吃不消,才短短几天,她就瘦了一大圈。
如今已经过去六天了,药方子还是毫无进展,她合上医书,撩开车帘子往外看,窗外的景色快速地往后退,越往南走,已经没了冰天雪地的景观,只剩下满目的萧条。
她想起昨日收到的消息,夏侯冽现在高热不退,她按照症状又快马给他送去了药方子,不过现在情况怎么样,还没有消息。
一低头,她看到了自己腹部圆润的弧度,不知是喜是悲,本能地双手抚上去,嘴唇渐渐抿紧。
会也事对。恍惚中,夏侯冽的面容出现在她的眼前,沉静之中带着一缕笑,即使快乐,他也是稳重内敛的,那一抹微笑,像是沙漠之中绽放的蔷薇,干涸的土地里突然涌出的清泉,弥足珍贵,灿烂夺目。
她还记得他温柔地吻她,叫她“小猪”,叫她“宝贝”。
她还记得他滚热的手掌沿着她细致的肌肤缓缓滑动,紧紧地拥着她,吻着她,然后深|入她,呼吸交融在一起。
她还记得他对她说过的绵绵情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不,上天不会对她如此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