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傅彦行挑眉,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接,他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道,“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处富庶之家,家中有两个儿子,长子羸弱,次子健硕。兄长是既定的未来家主,弟弟则是被选定来辅佐他的人,但弟弟并未觉得不公,而是更加心疼兄长,处理家事时百般帮护。

两兄弟性情不同,哥哥允文,弟弟允武,但兄弟二人感情好,经常是一个抚琴一个舞剑。当兄长的羡慕弟弟可以骑马射箭,舞刀弄枪,做弟弟的便请了武艺高强的师傅,创造了一套简单拳法教给哥哥,虽不能退敌,却能强身健体。

这般的兄友弟恭,终于在他们二十二岁那年,产生了龃龉。

兄弟二人一嫡一庶,生辰只相差了半岁,却都一直没人成婚。他们的父母着急,问其原因,哥哥说我身体不好,不敢耽误姑娘韶龄。弟弟说,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要兄长先成家,我才肯考虑。

当哥哥的,在弟弟那套拳法的帮助下,身体已经强壮不少,那般说辞不过是不肯成亲的推脱而已。弟弟更是醉心武学,拿兄长做挡箭牌。

于是,他们的父母便决定,给兄弟二人一起相看姑娘,同时把姑娘定下来,再同时成亲,这样谁也没有借口推辞了。

父母命,不可违,且二十二岁真的不小了,他们便答应下来。

最后结果是,两兄弟心有灵犀,相中了同一位姑娘。

这样的结果谁也没有想到,于是做父母的,便想着去问问女方的意思。

那一日天朗气清,父母将姑娘请到府中来。没有表明兄弟二人的身份,只说让她选一个合自己眼缘的。

但姑娘出门前家中已有吩咐,要让她选做哥哥的。她对兄弟二人之事早就有所耳闻,只看体格,当然一下就能猜出他二人谁是长,谁是幼。

虽是相亲,但没有人挑破,因这姑娘是个生性好动的活泼之人,两男一女便约着去了府中马场骑马。

自然是弟弟作陪。

花样年华的少男少女,一起纵马驰骋,挥洒热汗,情愫油然而生。或许是那日的日头晃花了眼,或许是心中的喜悦太满,姑娘下马时没有站稳,将将摔倒时却被马背上了弟弟揽住腰肢放稳在地。

对视的一眼,姑娘便决定了往后相处一生的人。

回府后,男方父母却派人送来了给兄长下的聘礼。她自然是不愿的,也并不明白为何之前说好的要让她自己选择意中人,可最后却没人问她的意见。

拒绝是不可能的了,双方家世一个天,一个地,她若拒绝,便陷家人于万劫不复之地。

于是姑娘悄悄给那弟弟去了信,问他为何不争取,可直到她被人送上花轿抬入兄长的新房,她也没有收到回复。

那位哥哥无疑是真心喜欢她的,虽身居高位,却连一房妾室也无,平日里又对她百依百顺。渐渐的,姑娘便将一颗心放起来,开始渐渐回应自己的丈夫。

很快,她便有了身孕。一切,都朝着“圆满”二字发展。

直到某一日,她被弟弟堵在后院,被他责问,“为何你不给我回信”的时候,她才明白,当初弟弟并不是不回应她,而是被人动了手脚,并未收到她写的信,正如她也并未收到他的信一样。

原以为今生无缘,不曾想却是造化弄人,弟弟年轻气盛不肯罢休,便私底下让人去查。

一查,便查出,原来是做哥哥的,看出姑娘会选择弟弟,动了私心,悄悄寻了父母,让他们成全。

他是嫡子,是未来的一家之主,自然是被偏爱的那一个,便有了今日的局面。

姑娘知道真相后,痛苦难当。一位是曾经的心上人,一位是对她百般迁就的夫君,是她腹中孩儿的父亲,她觉得难以抉择。

却最终有了抉择。她虽然气恨丈夫的欺骗和手段,可他实在对她太好,她的心不是石头,最终还是原谅了他。

她生下嫡子,后丈夫掌家,她也成了嫡母。权势和地位,一点一点慰藉了她的心。

她告诉自己,一切都值了。

但午夜梦回时,她却总能想起那年在赛马场上并肩而驰的身影,到底意难平——嫁给哥哥以后,她再也没有骑过马了。

第二日她没有忍住,去了当初那个那场,却又在那里碰上了许久未见的弟弟。

有时候,一时的冲动,往往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她背着丈夫,偷偷和丈夫的弟弟在一起了。

一开始她是羞愧的,可和心上人在一起的感觉太美了,渐渐的,她变得心安理得,并且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丈夫的错,若不是他当年用阴私手段,自己也不会嫁给他。

情感的天平,终于在她怀有了弟弟的骨肉之后彻底倾斜。

她寻了个借口离家,悄悄生下那个孩子,让心上人带走,回到家中以后,她慢慢的,开始利用手中权势,一点一点为心上人和私生子谋求福利。

最后,她野心勃勃,妄想让那个私生子,成为新的一家之主。

她和心上人联手,害了丈夫,又在多年后,害了自己的儿子,如今,又忍不住,想害自己的孙子。

傅彦彻激动不已,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难以置信道,“皇兄,你的意思是……皇祖母?”

他实是觉得无法接受。

在他的印象中,皇祖母深居简出,怎么看,也不像是心狠手辣玩弄权术之人。

可若说是晋王有异心,他却是信的,原因无他,盖因晋王是他的同盟,是与他定下约定要帮他取得天下的人。

如今他的舅舅魏尧就在晋地,晋王的军队里。

傅彦行的沉默,更是一种默认。

第80章 将定

很快,朝臣们便发现, 魏太妃薨逝后, 燕王殿下变得沉默寡言许多。

这样的变化, 很难不令人多想。

晋王留在京中的眼线, 将这个讯息传到了晋阳。

谢敏便道, “父王,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撺掇他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