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品桓摸了摸苏晚的头:“你要是把安逸表姐当成外人,安逸表姐才会不开心呢。”
在前面走着的安逸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在心里给苏品桓的细心体贴点了个赞。
也正是因为苏品桓细心体贴又会照顾人,安逸在和他们相处的过程中觉得很舒服。苏晚在外特别依赖苏品桓,苏品桓在照顾苏晚的同时也时不时地提提安逸,让她能参与到他们的每个话题中,不产生自己被冷落的感觉。
随着这段时间和苏品桓接触和了解的加深,她越来越奇怪,苏品桓和楚盛钧性格相差这么大,是怎样的契机才让他们成为好兄弟的?
还有,既然是好兄弟,自己表哥身上这些温柔啊绅士啊的优点怎么一丁点都没有影响到楚盛钧?
中国人不经念叨,当晚安逸就接到了楚盛钧的电话。
安逸刚出国的一段时间,他忙得抽不开身,几乎天天来电问候,不过还算道德,都是按她这边的白天时间。
那个时候的安逸在他的威胁下离开安家出国,一肚子的委屈和不满,常常故意不接电话,等他问起来就无辜地说“我调静音了”或者“我在上课”之类的。
几次过后,楚盛钧终于忍不了了,撂下一句:“再敢不接电话我可不敢保证能做什么。”于是她就开始乖乖地接电话,不过都是敷衍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楚盛钧话本就少,导致他们两个经常就听着彼此的呼吸,半天都没说话声。
后来,他也觉得这样没意思就索性不给她打电话了,有什么事两个人就通过舒龄传话,尤其是在她给自己戴上一张百依百顺的面具以后。
所以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楚盛钧的电话对安逸来说跟午夜凶铃差不多。
“喂。”
楚盛钧问:“品桓去了?”
“嗯。”很久没通过话了,安逸不知道用这种方式该怎么跟他交流,索性就继续用以前那种冷淡的口气。
“这几天都是你在陪他们?”
“嗯。”
安逸听到了纸张翻动的声音,然后听着他说:“等我忙过这两天就过去和你一块陪他们。”
安逸一惊,“别。”
那头冷笑了一声,“多说个字很困难吗?”
她忙说:“你这么忙不用麻烦你了,我的表哥和表妹我自己能照顾好,真的。”
“那也是我兄弟啊。我怎么不能去看看?”
安逸撒娇,“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绝对会把你兄弟照顾得好好的。”
那边却始终不肯松口。
安逸见这招没用,于是咬了咬唇,问:“那你能不能单独见苏品桓,别带上我?”
“为什么?”
“我们的关系……让他们知道了不太好。”安逸一字一顿地斟酌着。
“那你倒给我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怎么就不能让他们知道了?”
他逼得越来越紧,安逸几乎喘不过气,感觉自己的心里话就在嘴边,他再多问一句就会说出口。
不行!绝对不能激怒他。
安逸丢下一句:“你自己清楚。”就把电话挂了。
这通电话不仅让安逸当晚没睡好,也让她一连两天都惴惴不安的。
吕然打过电话来问她歌曲确定了没,安逸回答:“我定了,就是《tosca》最后那段咏叹调。”
“我挑来跳去,我也就对《茶花女》的故事比较熟了,而且最后女主角的那首咏叹还挺好听的,法语就法语吧,拼了。”吕然摩拳擦掌地对安逸表着决心,“说不定过几天我跟你说这个的时候就能用法语了。”
“好好练肯定没问题的,再说了你本身熟悉这个故事的话,把握起女主角的感情来还比较准确。”
“提起这本书我就很想感叹,这本书我从小学就被要求读,当时哭得稀里哗啦,觉得他们没在一起全世界都有责任,现在再看,啧啧,女主角卖的时候是自愿,最后因为金钱和世俗而下场凄惨不是自作自受吗?”
安逸的心好像被敲了一下,她喃喃地说:“可是她开始的时候是被现实逼得没办法了。”
“反正她总还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原谅的。哎呀,不想提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吕然问她,“你开始练《tosca》了吗?”
安逸十分敷衍地回答着她的问题,耳边一直回荡着吕然刚刚说过的那两句话,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她当初是自己找上的楚盛钧提出的交易,甚至连更早的那些堕落都是自愿的,所以不管她现在再怎么努力,都没有被原谅的可能,对吗?
*
可能是水土不服,苏晚感冒了一天马上发起烧来,安逸把她接到自己的公寓里面住,苏品桓白天几乎都在这边照顾苏晚。
苏晚这晚烧得迷迷糊糊,安逸吓得不敢睡,给她用热水擦身子,模糊地就听着她:“苏……哥……哥……”
她挣扎着要不要这么晚了再给苏品桓打个电话之类的,不然他宝贝妹妹出了什么事她可真付不起这个责任,这时苏晚叫的声音大了点也清楚了点,安逸终于听清了。
苏晚神智模糊间叫着的是:“初哥哥……”
所幸折腾了一晚苏晚的烧最后终于褪了下去,此时已经凌晨了,安逸摸了摸她的额头,终于不烫了,她松了一口气,累得连衣服都没脱就直接在旁边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安逸这一觉睡到了半上午,她是被饿起来的,看了看床上的苏晚还在睡。
她简单地洗漱过后熬了点粥,边熬边疑惑,怎么苏品桓今天没一大早过来照顾苏晚?
按照苏品桓对苏晚的上心程度,不应该啊,难道出了什么事?
安逸赶紧给苏品桓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