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束手就亲 果果猪 2623 字 15天前

曾柔不说话。

叶斐想了想,不能送她回家。戒毒所外头这幅样子,她家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不如把人先送去酒店。曾柔虽不是个合格的妈妈,到底是小丫头的生母,他的未来丈母娘,还是得安顿好,免得回头出了什么事儿小丫头偷偷难过。打定主意便开车去了一家酒店。

车停到酒店门口,叶斐解着安全带回头朝曾柔吩咐:“就这儿,下车。”

曾柔从车上下来,一看是酒店,愣了。叶斐锁好车拎着她行李箱过来,手拿着车钥匙朝里头一指:“进去。”曾柔的长睫毛扑闪两下,意味深长地看向叶斐。这年轻警察特意去戒毒所接她又来了酒店,误会他是自己的粉丝。

曾柔虽年逾四十,自恃保养得好。看叶斐英姿飒爽,满身阳刚的男人味儿,又是个警察。自己是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对他倒真有了几分好感。

叶斐一看曾柔那眼神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没成想自己被骂了几个月老牛吃嫩草,临到头自己也能当一回草。心中一乐,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故意掐起腰拖着腔调喊了声:“大姨。”

曾柔脸上那神色顿时变得很精彩。

这当口江然打来了电话,叶斐知道她想问什么,接起来只说了句:“都挺好的,回头我打给你。”挂了电话后再看曾柔,心想还是算了,跟她没必要一般见识,反正这次之后也没机会接触了,就说:“现在全城的狗仔都在找你,你住这儿比回家安全。”

曾柔疑惑地看着叶斐,叶斐直说:“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有个朋友托我来帮你而已。”

“裘邵元?”曾柔问。

大难临头,还想不到她女儿身上。叶斐嘴角扯出个冷笑,淡淡说:“就当是他吧。”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曾柔这才进了酒店。

开好房,叶斐把曾柔送到房间,他站在外头没进去,把行李箱给放在了门口。曾柔把房间打量了一遍,转身嫌弃地问叶斐:“裘邵元就让我住这种地方?”

嫌酒店档次不够?

房费还是他垫的。

叶斐有心跟她掰扯两句,转念一想,没必要。佛已经送到了,他该敬而远之为好。叶斐转身要走,曾柔叫住他,问他的名字。叶斐呲牙笑说:“雷锋。”挥挥手,他就走了。

到了外头,上了车,想给江然打个电话,抹出手机的功夫王念打电话过来。

“得雨轩茶馆,二楼牡丹包间,立刻过来!我有要紧的事儿跟你说!”王念匆匆几句后把电话挂了。

得雨轩茶馆是王念跟叶斐见面的据点,自从叶斐救了王念一次就被她缠上了。王念遇上事儿爱找他帮忙。叶斐倒不烦她,如今这年头肯为匡扶正义牺牲小我的人快绝种了,王念为了一篇报道敢跟报社老总拍桌子叫板,叶斐跟她可以说是惺惺相惜,所以但凡是能帮的,他都不藏私。

这次王念这么急,想必有事儿。叶斐跳上车,系好安全带后给江然拨电话过去,用车载电话跟她说了下情况。江然知道曾柔平安离开戒毒所,没再问别的,叮嘱叶斐注意安全后挂了电话。叶斐开车到了得雨轩茶馆,进包间后看王念一个人坐在里闷头喝茶,愁眉紧锁,面色惨淡。

他过去坐下了,胳膊往桌上一搭,调侃:“怎么了王大记者?让人给甩了?”

王念把茶杯往桌上一扔,焦虑的目光投过来。

“叶斐,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可不能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王念神色肃穆地说。

叶斐离开得雨轩茶馆,直接开车奔公安局去了。路上他给经侦大队那哥们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在局里。

经侦那哥们叫宋子晋,跟叶斐是警校同学。上学地时候两人都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叶斐是中锋宋子晋是后卫,都是校队的mvp。毕业后两人都考进了市公安局,叶斐选了刑侦,宋子晋选了经侦。刑侦大队负责刑事案件,都是暴利侵害的案子。经侦大队负责经济犯罪,涉及贪腐的案子多。目前经侦那边在查裘邵元,叶斐是知道的。

裘邵元的影视公司经常出一些大投资大制作的片子,烧钱跟烧纸似的,上映后口碑票房都不好,但挡不住他不断推陈出新,继续高投资拍各种烂片。经侦大队有一个洗钱的案子,直指裘邵元。王念借叶斐认识宋子晋就为跟这条线索。叶斐介绍他们认识后自己就退出来。

警察办案有保密原则,他不干预。

可就刚才王念告诉叶斐,裘邵元的案子牵涉到他父亲叶纪桓。

“受贿。”王念说,“证据确凿。”

叶斐长这么大没像今天这样心乱。自己爸爸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叶纪桓权利欲重,在官场浸淫多年,自然不是单纯的人物。但要说叶纪桓受贿,叶斐是不肯信的。叶家家教很严,叶斐的爷爷是老红军,一辈子铁血丹心为国为民。奶奶是资本家大小姐,家底儿颇厚。叶家子孙家境优渥,物质上从来不缺着,甚少贪欲。

叶纪桓从政以来极爱惜羽毛,连人家送的一盒月饼都不肯收,遑论受贿?

叶斐找到了宋子晋,问受贿的事儿。宋子晋挺为难,纪律在那儿,案子没办完不能跟外人透露消息。只能神色沉重地拍拍叶斐的肩膀,低声说:“斐子,哥们真没法跟你透露什么。可你要相信,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宋子晋这么说,叶斐就知道十有八九叶纪桓是牵涉其中了。

同宋子晋分开,叶斐给叶纪桓打电话,电话关机。往他办公室打电话,别人接的,说他下乡视察去了。叶斐又给万子惠打电话,万子惠对这事一无所知,只埋怨叶斐两个多月不回家,生个儿子不如养条狗。

叶斐想到了余和光。余和光是他们一群发小的老大,人脉极广。余和光听叶斐说过后立刻开始四处打探消息,一小时后,告诉叶斐一个消息:叶纪桓已经被控制了。

“斐子,这是涉及房地产地大案,上头都通了天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余和光口气沉重。

叶斐抓了把头发,问:“你信我爸会贪污吗?”

“我肯定是不信的。”余和光说。

听余和光这么说,叶斐长出一口气,嘴角终于勾出丝笑纹,低声说:“我也是。”

“我家里老爷子有个部下管这事儿,今晚我约了他吃饭,看能不能探点儿口风,你一起过来。”余和光叮嘱,“不过你记着,别让人知道你是叶纪桓的儿子,就说你是我助理,懂吗?”

叶斐自然答应。

下午,江然接到叶斐的电话,说晚上有事,让她自己吃饭。叶斐经常加班,江然不疑有他,吃过饭后抱着猫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这次叶斐回来得并不晚,不到八点他便进了屋,江然怀里的猫立刻跳下去跑到门口去,抬起两只爪子去扒着他的小腿。叶斐没像往常那样抱起小猫,换下鞋之后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伸手把江然抱起来搁到腿上,胳膊环着她,脸埋进她肩窝里。

“我爸出事了。”他说,语气里有无尽的憔悴。

江然一懵,问:“生病了?”

叶斐长叹一口气:“不是。”

江然轻抚着叶斐的后颈,他脖子根儿上的短发茬粗硬细密,有点儿刺手。

从没见过他这样无精打采,他可是天老大他老二的叶斐啊。

“是不能说的事儿吗?”江然试探地问。

“只能跟你说。”叶斐低声,抱她更紧。

今天余和光跟那人套话,套出来事情的大体经过。是个多人参与的贪腐案,一条线抓了不少官员。行贿的人说叶纪桓收了他一副张大千的画,市价千万,叶纪桓才在批地的公文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