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方晴倒地,皆是大惊失色,李三非首先抢了上前,一瞧周方晴的脸色,便叫了起来道:“方晴,方晴!”声音悲苦之极。
却见周方晴面如死灰,呼吸皆无,莫非已然香销玉殒?此女本受天劫之灾,寿限随时可终,难不成就是应在今日?
那续命丹刚刚制成,虽只有十年效力,可也能活得命来,抗此天劫,难不成方晴命苦若死,竟连这一刻也等不得了?
纤月与聆风本侍在厅外,听到李三非惊呼,忙也冲了进来,瞧见周方晴倚在椅子上,一动也是不动,聆风的泪水就流了出来,纤月更是叫道:“姐姐,姐姐。”
这几月相处,三人自是姐妹情长,骤见周方晴这般模样,怎能不痛?
原承天急急上前一步,伸手搭住周方晴的脉息,竟觉得周方晴脉息皆无,分明已是死脉了,可是他怎能甘心,随手就从身边的猎风发间,取下那根定魂钗来。认定周方晴的百会穴,就将玉钗刺去。
这刺穴之术原是凡界医术,诸修虽是见过,却是不曾修行,如今见原承天使来,皆是大奇,不想原承天学究天人,于世间诸技,倒是无所不知一般。
李三非也是因为关心则乱,见到周方晴面上光华尽散,便以为周方晴已是去了,如今见到原承天这般举止,心中又徒然生出希望来。
只是原承天的刺穴之法,却是与众不同,他手中的玉钗离周方晴的百会穴其实仍有半寸,可钗尖却发出针芒来,原承天便以这针芒为刺,刺进周方晴的百会穴中,这是仙家针技,自与凡俗不同。
可是那钗芒刺穴良久,周方晴仍是人事不知,原承天的额头上也滴下汗来。
众人怎敢说话,无不屏息以待,只是周方晴究竟是死是活,众人除了原承天外,谁也无知,而此刻谁又敢去打扰原承天。
就听得“啪”的一声,原承天的汗水滴到地上,竟是清晰可辩,这厅上之静就可想而知了。厅上诸修只恨自己虽知生死大事,却不懂人间歧黄之术,便是想相助一臂之力也不知从何做起。
原承天指尖玉钗丝丝有声,却不见周方晴有丝毫回应,诸修只盼能从原承天的脸上瞧出端倪来,可原承天一直都是紧绷着面孔,哪里能瞧出什么来?
这其中以李三非的心情最为难熬,欲言不敢,欲动无方,实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承天的嘴角忽然微微一动,将玉钗一收,低声道:“总算是活过来了。”
众人齐齐长舒一口气,刚才那短短一瞬,简直就如千万年一般,再去瞧周方晴,那脸上倒是慢慢有了些光泽,眉间微微跳动,虽是气若游丝,显是已有生机了。
李三非这才敢开口说话,颤声道:“方晴刚才,刚才……究竟是如何了?”
原承天道:“方晴既受天惩,生机如线,随时便,便会去了,你听她刚才话中之意,分明是今世心事已了,再无心愿,那肌体便生感应,就此断了这一线生机,好在总算是暂时活转了来。”
李三非急道:“这么说来,就算方晴此刻活转,那随时便会去了,却不知续命丹可否服得?”
原承天道:“续命丹既有续命之能,药力自是猛烈之极,以方晴此刻的身子,哪里能承受得住,这续命的丹药,不啻为夺命的毒药了,刚才的刺穴之法,不过是先吊住了她这口气,其后就需要仙家秘法,将她的身子治得健壮了,才可施以续命丹药。”
将眉头一皱道:“只是仙家秘术,在此处是施不得的,必须立刻出城方可。”
李三非虽是心忧方晴性命,可原承天本是大大得罪天一宗诸修,又因令无参之故,天一宗诸修不敢找一堂禅问罪,自是将所有责任一古脑的推到原承天身上去了。
如今原承天在伽兰城中,天一宗倒是奈何他不得,一旦他出了城去,岂不就要陷入天罗地网之中?是以听到原承天此言,李三非心中踌蹰,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原承天何尝不知此刻贸然出城,必有无妄之灾?总要探明城外情景,方可随时应变,徐图出城之计,如今周方晴命如累卵,却是等不及了。
他沉声道:“猎风,你速去知会玄焰,并将丹房中可用之物,尽皆收拾了,至于那尊紫金丹炉,可惜却是带不走他了。”
九珑送给他的那块法牌已被他耗尽了法力,既是动不了仙家秘术,又怎能带走那尊丹炉?
林黑虎也知道原承天出城在即,原是打算这几日就派人出城打探,现在哪里能来得及,便道:“仙子那尊紫金丹炉,是一件罕见宝物,仙子既不在此处,这宝物如何能留得?原兄且等我片刻,我去替你弄一块法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