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听到这清啸之声,心中又惊又喜。这啸声一出,令人胸中浊气全消,油然而生安乐之意,若非是麒麟这样的瑞兽,又怎会有如此大能?
那麒麟与青龙一般,皆禀混沌清气而生,只恨生来也晚,未逢创世盛举,故而难封神位,否则以神通而论,四大神兽之中,定然会有麒麟的位置。
那麒麟的啸声甫出,原承天就觉得胸中的浩然正气为之一动,这又让原承天莫名的惊喜起来。自己所修的浩然正气本也是天地清正之气,被麒麟的清啸声引发,不知会有怎样的结果。
这时避火珠已经炼就,但鹫血滴玉尚未完成。可既逢麒麟,那可不是修士天大的造化,原承天哪里还去管这块血玉,将身一纵,已出了地府。
掠出地府时,那麒麟的啸声不绝,胸中的浩然正气就如沸水般在体内蒸腾不休,这正气散于身体诸多灵脉,其性温凉如玉,与往日大有不同。
原承天身子未及出了地府,就将神识探去,虽然自己已听到麒麟的啸声,却不能算是得逢瑞兽,心中也是百般好奇,那天地间一等一的瑞兽,究竟是何种模样?
只可惜啸声虽近在眼前,神识之中,却探不到啸声源头,只因这啸声像是从八面来,又像是从空中落下,飘忽不定,神秘莫测,想以啸声而定麒麟的方位,几乎是不可能了。
原承天心中大急,正想掠上高空,以观四周动向,寻到麒麟,可偏偏在此时,麒麟的啸声止歇,更让人难测方位了。
原承天屈指算来,这麒麟只啸了两声罢了,而出了地府向四周瞧去,那两处谷口的灵兽纷纷后退,一扫刚才的凶蛮之气。
看来麒麟此次现身,是觉察到此处有杀伐厮杀,这才以长啸劝止诸多灵兽,息争止纷。
就见黄龙生与白龙生负手立在空中,面上亦是平和之意,看来那麒麟的啸声不但止了群兽胸中杀气,亦让这两位禅修之士不再妄动无名。
原承天瞧见此景,心中一动,暗道:“天地果然慈悲,生出麒麟这样的异兽来,这麒麟只以两声清啸,就止了此处杀伐,岂不是仁者无敌?”
他本来对是否将刀魂与魔晋南合体尚存疑虑,此刻则是茅塞顿开了,只因以慈悲御杀伐,又有何不可,这世间只要有生灵,就免不得相争相斗,这杀气又如何能止?既然止不得,也就只好去疏导指引,若是只知去强力压制,反倒弄巧成拙了。
那魔晋南若无刀魂,终身都是浑浑噩噩,既难修为大成,也未必能明悟禅修玄机,唯有这刀魂与刀体合二为一了,才算是真正的魔刀,修行起来才会方便。
自己先前只因惧怕这魔刀难以御控,所以才犹豫不决,此刻听到麒麟的清啸之声,终于明白,那世间的杀气虽强,却强不过这慈悲之意,自己只要执心得正,还怕那魔晋南翻了天不成?
便在这时,塔中的金偶忽的向他传来音讯,就听金偶又惊又喜道:“好让大修得知,蒙麒麟清啸之赐,在下的紫罗大雷诀已略窥门径了。”
金偶本是原承天的分魂炼体,正在修行紫罗大雷诀。此诀从名字听来,似乎杀气腾腾,却与紫罗大悲诀系出一脉,所谓行霹雳手段,方显慈悲心肠,因此听到麒麟清啸之声,金偶亦是心有所感,总算得窥紫罗大雷诀的门径来。
既然金偶大雷诀初成,原承天当然随之修成,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自己浩然正气中的那股热意,竟是修成紫罗大罗诀之兆。只因自己一直不曾修行此术,故而纵有异样也是浑然不觉了。
这时那谷外的灵兽早就散去,麒麟更是不见了踪影,不管原承天的神识怎样探天搜地,也难窥麒麟的踪影,因此原承天于大喜之际,也深感遗憾,自己虽蒙麒麟之助,修成紫罗大悲诀,却还是缘吝一面,未能得见麒麟真容。看来自己在昊天界的福缘,实比在凡界差了许多。
他怏怏再回到地府,只见那玉上的鹫血已经不见,那块玉上的血晕约有三寸,瞧来明艳生光,原承天此刻再用神识一探,面色就沉吟起来。
原来这块美玉被鹫血滴注之后,集至寒于至热于一体,实为阴阳之宝,无论是制成法宝还是真诀,都可发挥极大威能,却因鹫血中带了一丝哀怨之气,此物已是不吉,若是制成物事,只怕就会成一件大凶之物了。
但凡是大凶之物,固然威能惊人,也可能会伤及主人,这就让原承天难以取舍了。
沉吟片刻之后,原承天还是将此玉收了起来,就算暂时不便将这块佳玉制成物事,可日后或者另有他用,也未可知。幸好刚才灵机一动,先割了块玉来制成避火珠,否则真要后悔莫及了。
他再次出了地府,黄龙生与白龙生已在府外等候了,见到原承天神情不豫,便道:“难不成那麒麟玉果是被鹫血毁了?”
原承天将避火珠取了出来,二修这才放心,原承天道:“幸好先割了一块玉来制成此珠。”又将那块阴阳玉取出来,给二修观看。
白龙生皱眉道:“此玉虽佳,只怕日后会妨主,原道友还是割爱了吧。”
黄龙生却道:“大可不必如此,世间万物皆有可用之处,此玉若是用来制成杀伐之器,的确有可能不分敌我,更有可能潜移默化,影响了主人心境,令人好斗嗜杀,可若是制成防御之宝,想来应该是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