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处禁制虽强,却只是限住了白虎的大半威能,其颈后神光超越世间法则,不受此处禁制约束。
只是那世尊分魂大能在此,又怎能轻举妄动,而听此人说话,他留着这道杀气在此,实有深意。
落伽无那指着青气中的青狮道:“这青狮名唤天狰,乃是仙庭异兽,有五转之能。自随我以来,多历艰辛,苦修不辍。由一只小小狸猫而转贪狼,转赤豹,转雪狻猊,终化青狮。因他是白虎一道杀气凝成,这才与我有缘,收了他为侍兽。”
猎风默默点头,只是这天狰虽有来历,有五转之能,却不如白斗七变,看来原承天的福缘,终究还是强过落伽无那,只是二人境遇不同,落伽无那此刻已是大罗境界,原承天境界却是不足。两相比较之下,原承天自然吃亏。
虽然白斗争气,夺了白虎神位,可是被落伽无那将一道至纯杀气握在手中,白斗若想归位,就需得过这一道关。
那白斗虽是开了口,只怕辩才不足,若想哄得落伽无那交出这道青气来,总得自已替白斗争辩才是。
于是猎风道:“天狰虽是仙庭出身,又是白虎分魂所凝,但终究不如白斗,这也是天地之意。”
落伽无那笑道:“若是凡事皆依着天意,就算我日后修为大成,得掌仙庭,有大能重修五界,那也是重蹈复辄罢了。若是这天狰夺了神位也就罢了,自然可任我纵横,如今虽是争不过白斗,可若任白虎收了这道杀气去,则世间妖氛怎能一扫而空。”
猎风叫道:“山主,你这是公然要逆天行事吗?”
落伽无那肃然道:“若是白虎可听我约束,且暂作我百族护法百年,或可助我完成胸中宏愿。则这道杀气,我当然可以归还,若是白虎执意不肯,在下也不便勉强,却盼着这道杀气能留存于世,亦是百年之期,到时不管我的心愿能否完成,必当奉还。”
猎风道:“你若想斩奸除佞,只管放心施为,以你的修为,谁能阻得?又何必令白虎为难?”
落伽无那道:“世间若无这道杀气,便凭我一人,又能诛杀几人?唯有杀气留存于世,方可使世人皆具杀心,到时众志成诚,扫却世间浊气,那世道方能为之一新。”
猎风心中暗道:“百族拜那魇龙为尊,想来也是因为此故了,这位落伽无那虽也是一片公心,可行事手段颇为激烈,以杀止杀,割肉补疮。听来虽是痛快,可我心中怎的却不安起来。”
转念思来,自己虽是快意恩仇,却因有原承天约束,终究闯不出什么大祸来,可以落伽无那之能,若是肆意妄为,可不就是世间万千生灵的劫数到了?
虽然不能说落伽无那的法子一定有错,却因自己受了原承天多年的教诲,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她想了又想,一字字道:“山主,你一心扶助世尊分魂,说什么集思广益,可你的心中却早有了成见,若是不依从你的主意,只怕在你眼中瞧来就是大错了,若是如此,你手中枉杀的世尊分魂怕是不少吧。”
落伽无那微微一笑道:“我所杀分魂,皆是庸碌之辈。”
猎风冷笑道:“山主前两世亦是庸庸碌碌,若是不幸遇着那如山主一样的强人,岂不是也被杀了,又怎有今日百族基业?”
落伽无那听到这里,不由就是一怔。
猎风站起身来,扬声道:“山主,世尊的分魂就算被杀了,好歹也可纳而用之,但天下诸多生灵,若是因这一道杀气留存世间,却定然是枉杀无数,若说这就是恢复天地清气的法子,恕猎风不敢苟同。”
落伽无那听到这里,脸色凝重之极,道:“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猎风心中忖道:“今日若想讨回这道杀气,那是与虎谋皮,可若是等到百年之后,白虎方能得归神位,却不是误了白虎的前程?”
想那落伽无那,既留了罗无寂这样的杀星在身边,可见是一心要以杀止杀了,那一个人的念头,又怎能因片言只语而改,因此自己也不必存了痴心妄想,去改变此人心意。
但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替白虎争点好处,只是此话该从何处着手,却是为难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