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罗蒙赶到,发现这次英雄救美已经完全用不着他了:地上倒着的两个一看就是流里流气的混混,而他五楼的邻居正捂着额头下傻兮兮地笑着,四楼的漂亮妹子声词恳切得问他伤得重不重。
罗蒙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两人猛见巷口有个人影神情猛然紧张了一下,见是罗蒙立刻就放松了。
何迪见罗蒙拿着碎砖一副小喘气的样子,便懂他怕是听见动静过救人,有些感动道:“罗哥也是过来帮阿琴的吧。”然后对妹子开心地说,“看来没有我你也不会有事,罗哥也在附近呢。”
漂亮妹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罗哥当然也是好人,不过刚刚救我的是你啊。”
妹子明显是情意绵绵,男方却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罗蒙顿时觉得这画面对他这个单身狗来说有些扎眼,于是在漂亮妹子的目光暗示下,很知进退地说:“那个……既然没事,我先走了。你们也快点回家吧,晚上实在不安全。”
回到家,两个孩子都睡了,只给他留了一张交代今天学业进展情况外加晚安的小纸条在床头。罗蒙拿起纸条看着笑了笑,自己泡了一碗面算是宵夜,唯一可惜的是,没有火腿肠。
这一夜罗蒙没能睡安稳,他做了一晚上噩梦:梦里一个金发男子猖狂地笑着,周围火光四起,遍地黑红,整个画面宛若地狱。他自己则如同在观看电影的观众,心惊胆战地旁看着,想要喊,想要挣扎,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直到他被一通急促的铃声吵醒,疲倦地看一眼挂钟:凌晨三点。于是罗蒙接通电话的语气不太好:“黑爷,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别睡了!东子他们出事了,你带几个人赶紧过来!”
第164章 只烧了一间
“昨天凌晨一点左右,丰岳酒店的一间豪华包厢起火,在十分钟内烧死了七个人,只有一个重伤幸存,据说都是‘独游’的人。”简要等简墨吃完早餐,汇报道。
简墨皱了皱眉头:“十分钟?”
“听说尸体的碳化程度很高,可见事发时包厢瞬间温度很高,很短的时间内就把人碳化了。但奇怪的是,这么高的温度居然没有波及到隔壁——基本可以肯定是控火类的异级所为。”简要中肯地分析。
“事发现在还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吗?有没有逃出来的人,或者目击者?”
“具体细节现在还不清楚,暂时还没有更准确的消息传出来。”
莫非是有新的纸人独立组织要进来了。简墨暗想,东五十七区目前明面上应该算是受造纸管理局控制,但纸人团体上“独游”却是一家独大,无人敢掠其锋。
“也不一定是纸人方面,”简要指指上面,笑了笑,“谁又能说不是管理局从中间搞得什么鬼呢?”
简墨耸耸肩,然后转念想起什么:“下周就是中秋了,你们打算怎么过?”
简要也想起什么:“无邪说想吃你做的干煸藕丝、酸菜鱼。万千说要吃你做的梅菜扣肉、清蒸螃蟹。我想吃什么——还没有想好。”
“恩?”简墨怔了一下,睁大了眼睛,“我只是问问你们打算在哪里过,都来这里过还是去别的地方。怎么就已经点起菜了,还有我也不会做菜啊……去外面点大餐不行么?”无邪这是怎么了,明明简要做菜最好吃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莫非是太久没有见面了,所以故意想要为难自己一翻?
简要狡黠地一笑:“我们当然知道你不会做,但是你可以学啊。”
在几个孩子中,简墨最见不得无邪受委屈,不知道是因为她是唯一的女儿而且还是最小,还是因为她的天赋能力本来如此。老二万千性子桀骜,对简墨和简要的话都不怎么稀罕,唯独不肯叫唯一的妹妹失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无邪敢在简墨面前撒娇,却不敢在简要这个大哥面前放肆,大抵是刚刚诞生时被管教地过于严厉的原因。
综上所述,在简家的家庭事务上,拥有最终话语权的人,是简要。
只是类似这种娱乐活动,只要不涉及少爷的安全问题,简要也并不介意其他两人对小妹的百依百顺……毕竟有的时候,简要想要顺自己的心意,就看他怎么操作了。比如这种逼着少爷下厨的事情,如果换成万千或者他来提,少爷肯定想都不用想就一棒子打死了。但如果换成无邪开口,少爷多半打肿脸也得充一回胖子,这一点百试不爽。
于是简要在之前打电话给无邪商议中秋节的事项时,不小心地感叹了一句“说起来,还从来没有吃过少爷亲手烧的菜啊……”
第二天,罗蒙两个孩子便看见他们的老师破天荒地翻起菜谱来。
“老师开始研究做菜吗?他打算写个厨子么?”男孩孟燃悄声说。因为没有正式拜师,两个孩子依旧唤简墨“简先生”,但私下却用老师称呼。
“大概吧。老师平时哪看这些呢!”女孩韩玲玲回答,然后她小心翼翼地问,“孟燃,你说老师会是造纸师吗?他看这么多书,又这么会写作,如果不是造纸师多么可惜啊。”这个念头藏在她头颇有一段时间了。
“这个我哪里知道?老师家里虽然书多,却没有一本讲写造的书,也没有任何原文参考书。要说他是造纸师,我看也不一定。”孟燃年龄虽然不大,却也明白文章写得好不好,跟有没有天赋实在是没有必然的关系。
韩玲玲突然眼睛一亮,再度压低了声音:“如果老师也没有造纸天赋的话,你觉得,老师有没有可能也是……和我们一样?”
孟燃打了激灵,他向周围看一眼,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可别胡说。”见女孩要反驳,他立刻掩住她的嘴,用几乎是耳语的声音道,“这可不是在罗叔叔家。”
韩玲玲恍然醒悟,吐吐舌头,目光又回到了自己手里的书上。
k市第一医院。
罗蒙坐在医院的长凳上,眼中红丝已显,眼神却显得坚定而冷静。他保持着与平常一样的沉静寡言,没有像其他赶来的同伴那样激动,或发出种种质问。
“黑爷,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窦组长只是请人吃饭,怎么会变成这样?”
“黑爷,是不是‘曙光’的人干的?他们一向为了目的不折手段,是不是他们打算跟我们争五十七区了?”
“会不会是原人搞的鬼?”
“对啊,会不会是原人的某个组织搞的鬼?”
“黑爷,你到是发句话啊?兄弟们也好做事啊!”
“……”
被叫做黑爷的并不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而是一个三十多岁容貌秀丽气韵成熟的女子。外表看起来似乎是个弱质女流,但她坐在那里端得稳如泰山,不为外物所扰的神态,在周围情绪激动的几人眼中尽管显得有些冷漠,却不失为一颗颇为有效的定心丸。
“好了。”黑爷不高不低的一声轻喝瞬间让周遭都安静了下来,“这里是医院。窦组长还在里面,你们还想不想让他好好休息?”
她一双明亮的眼睛扫视了众人一眼:“诸位都是我手下的组长,是我最得力的干将,若是你们都这么浮躁,我还能指望谁能帮我找出凶手,为三组的同志报仇?”
待看见手下都恢复了平静,女子才缓缓道:“医院不方便说话,大家现在先各自安抚一下自己的组员,免得有人得了一星半点消息又胡乱猜测反而心里不安。一个小时后,老地方开会。罗蒙,你留下。你的组负责的片区离一医院最近,就在这里照顾和保护窦组长,同时警戒周围有否可疑人的出现……如果凶犯的目标不仅仅是杀我们几个人的话,很可能还会再回来。”
“是。”罗蒙回答,“我会认真观察的。”
k市造纸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