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一个平头老百姓,去出那风头做什么。”马忠明感叹。他不去修文物当时差点被那个人的警卫员刀架脖子上,好在那人没有强迫他。结果没有过多久运动就来了,他想那年如果去了可能就要被戴上四旧的高帽子了。一边想着,一边马忠明把箱子里的衣服都拿了出来。
马亚存以为父亲要用这个箱子,连忙把他的衣服拿了过来,结果被马父放在了一边。
“我不是要当衣服,这么几件衣服放在哪里都可以。”
“那你这是?”
“告诉你我们马家真正的绝活,以后你可要把这门手艺学好了。”马父的手轻轻在箱子的边缘按了一下,箱子就露出了一个空洞,底下居然还有一层。
“当年逃荒的时候我们就是在这里装着口粮,一路南下撑到了这里。路上,和我们一起的要么分道了,要么饿死了,只有我们一家撑了过来。”一边说,一边马忠明又打开了木床的机关,木床机关相当的复杂,不管是床架子上,还是床板,床底下,几乎每块板子都暗藏玄机,另有乾坤。
“阿爸这怎么做出来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木头有问题。”马亚存目光中闪着惊奇,做得太隐蔽了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空木和实木的区别。
“当然,这是我们家的独门手艺,以后你可要继承这门手艺。”
“那弟弟呢?”
“他?你觉得他是这个料吗?你也别怪你妈,她年轻时候性子就左,我以为她改了,没想到是压抑着,现在我看了,你奶奶也不在了,家里没有人再比她更有权威,本性全暴露了,也算是不容易!”多年的夫妻,妻子是什么性格他能不知道吗?所以人呀还是不能看颜值的,年轻时候觉得好看要死要活娶了来,现在老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两个儿子,大的吃苦头,被压榨,小的被养残。所以娶妻不慎祸害三代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现在已经分家了,对我也没有什么了,其实我自己吃着苦不要紧,我不希望红雪跟着受气吃苦。”想到红雪的那双手,马亚存觉得幸好分家了,他很难想象红雪那样的一双手去割猪草,只怕一天时间救伤痕累累了。分了家,保住了红雪的嫁妆,他也能向大舅哥交代了。
和马家鸡飞狗跳的一日不同,陈家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当中,临近年关,家里要准备的东西有很多,马亚存回去以后夏之秋就和陈家姐妹商量着去县城办年货的事,陈母抱着长乐不撒手,眼见如此应霞就去厨房忙碌了,把陈保国给赶出了厨房。原来陈保国正在厨房当大厨呢,应霞眼见自己的保姆工作被陈母抢下了,那只能去和陈保国抢厨房了,否则她不就成那着工钱不干活了吗?她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陈保国只能回了房间。见陈红雪和夏之秋她们有说有笑的他也就放心了,怕马亚存这一去陈红雪心里难受。
“好好在家住下来,别的不要多想。”他忽然插话。
被陈保国这么一说原来欢快的场面顿时尴尬了。
“你好好的提这茬做什么?你妹妹原本都忘的差不多了。”夏之秋没好气的给了陈保国一记卫生眼。然后安慰的拍拍陈红雪的肩膀,“会没事的,说不定回去马家就闹翻天了,现在正分家呢!”夏之秋没有想到她竟然一语成真。
晚上陈保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连夏之秋也被影响到了。
“你怎么了?还在想着大妹的事呢?”
“不是,之秋你说我们造和农场新宿舍一样的二层小楼好不好?”陈保国忽然说道。这个想法他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老家房子去年他过来翻新过,不漏了,可到底当时材料没有用对,质量不好。眼见今年农场社员分的新宿舍他就眼馋起来,洁白墙体的二层小楼太漂亮了,造价也不贵,于是他就动了心思。
“那房子别看看着好看,夏天住着晒,冬天冷,还不如我们住的露天仓库呢,你羡慕个什么?要建就建真正的别墅你户口回迁回来了应该能在村里批到宅基地,到时我们在新的宅基地建。”
老家陈保国的房子宅基地不大,朝向也不好,最重要的是他们家后面的邻居是非常难缠的人家,陈保国如果在这里建了别墅,只怕消息出去第二天邻居就要闹上来,会说遮了他们家的财气。
记得前世九十年代,村里部分富裕起来的建了别墅,整个村那可是闹得不可开交,如果别墅那户人家后面有房子的话。被遮挡的一方无一不动全武行。当然最后房子也能建起来,可要建也是要被扒一层皮。说到底那些人也不是真怕别人高楼挡了一家的财气,无非是见别人家建别墅了眼红而已,就想着用这么个方式捞一笔。
“你说农场这么漂亮的二层小楼房真是这样吗?那太遭罪了,你们农场社员不反应?”
“反应什么?不过就是冬天冷点,夏天热点,住总是住的舒坦了,又人人羡慕的。”夏之秋意味深长的看了陈保国一眼,他不就是很羡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