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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恋爱 玉胡芦 3049 字 10天前

邹茵坐在沙发上等他,深色的沙发上散着他不知何时换下的两条内裤和背心,其中一条内裤的中档面朝上,隐约一点男性的浊痕,边上还有一本各种大尺度的欧美情涩画刊。邹茵往纸篓里凝一眼,眉头微蹙起来。

听到陈勤森在浴室里醉声喊:“邹……邹茵茵,邹糖糖,去大房柜子底下二层,给、给老子找条内裤。三声不过来,老子就这么出去了。”

邹茵便走到他门口,咬了咬唇说:“陈勤森,三个月也快到了,我觉得我们不然就这么算了吧。”

隔着一道玻璃拉门,隐约看见陈勤森正在里头淋浴,许是酒后晕沉,他倦怠地靠在浴室壁上,一手拿着蓬头,雾气勾勒出一道模糊的颀隽身影。听到她声音似乎淋浴稍顿,继而又若无其事说:“邹糖糖,信不信老子就这么走出来。”

邹茵再要想说第二遍:“陈勤森,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不是你这样……”

“刺啦——”他已经拉开门出来了,赤-裸着精健的上身,下面随便裹了条浴巾,可看到硬悍而窄实的腹肌下,隐隐有茂密丛林痕迹。

一双眼睛阴柔:“邹糖糖,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你要有心就重复一遍,是嫌我没舍得太早干你是吧?”

邹茵不自禁往后退一步,呼吸顿时便被他湿漉而炙热的酒气堵住了。

但到底是醉得不轻,咬了少半个小时的嘴就被邹茵推去了大床房,喝醉后一倒床就睡着。

邹茵看到他料理台上有醋,就给他煮了碗解酒汤,然后自己也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夜陈勤森起来撒尿,看到就把她抱起来。睡着后的邹茵,及肩的碎短发松散着,身子馨香又软和。

陈勤森在她的胸脯上捏了捏,然后就着她锁骨一咬:“小蜜糖跟椰子似的,明天就带你去买乳-罩。”

十一月的半夜已经是初冬冷凉,他取了条鹅绒被子,早上邹茵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和陈勤森睡在了一起。

陈勤森说邹茵:邹糖糖,老子他妈就是玩累了,不想玩了,才找了你这么个看起来不想闹的。没想到你却是个又作又矫情的小骚-包,挠得老子挂心扰肠,没一天安生日子。

言罢便俯下脸庞去亲邹茵,他的身量颀健,身上打着一丝淡淡的野性香水,吻人的时候气息温柔又炽烈。邹茵被他吻得红唇润泽,如同染了蜜,回村的时候便要微微含着头。

后来才知道那个黄瑶和他的事,根本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

黄瑶的爸爸虽然现在寒酸了,可在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中,还算是很不错的。他们两个从小订了娃娃亲,那时候陈勤森俊秀出挑,黄瑶的爸爸巴结陈老太爷,时常带着女儿去陈宅里玩,两个也算两小无猜,亲密无间。

等到陈勤森六岁小儿麻痹,初愈后一条腿微有不稳,而且最重要的是,陈勤森成绩很差。

黄瑶爸爸那几年日渐发达,渐渐就开始转而巴结另一个村的郑家大佬了。

郑家大佬的五公子,比陈勤森略大年纪,生得也端正,成绩也佼佼喜人。陈勤森九岁那年的三月,附近几个村祭大帝,祭祀结束后在郑村摆大酒。三个人放学后一起走在郑村的路上,陈勤森牵着黄瑶的小手,郑五公子一个人走在几步外,黄瑶的爸爸开车停过来,然后扯开陈勤森,牵走了黄瑶和郑五公子。

黄瑶问:爸爸,阿森哥哥在后面啊。

黄瑶爸:知道啦,小瘸仔慢慢走,他知道路。

三月细雨淅淅,陈勤森被撇在村公路上,目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后来管家来接,说黄某某在正桌上招待郑家,老爷子海纳百川,也默着没说什么。

但黄瑶不喜欢郑五,从初二青春期起她就爱慕邪气的陈勤森。高一下学期不读了,黄瑶爸爸急着要她和郑五订亲,她去找陈勤森,说他要是不出来,她就和郑五睡。那会儿陈勤森正有女朋友在谈,没理。黄瑶就赌气和郑五过了一晚。

但没想到隔两年郑五短命归西,那时黄瑶爸爸家世也破落,这时候再想回头,陈家早就不理了。黄瑶再看陈勤森,也就越发够不上,只能巴巴地日思夜盼。及至真的发生关系了,陈勤森也不稀得和她。

*

寒假的时候,黄瑶又哭哭啼啼地给陈勤森打了个电话。

那天陈勤森送老太爷去市里一个鉴宝拍卖会,送完在路上闲逛,接到黄瑶的电话,说张志列被阿大的人拦了,叫陈勤森帮忙去救。

陈勤森皱眉说:“黄瑶,这是你自己的事,老子没多少耐心的。”

黄瑶就撕心竭力哭:“陈勤森,你不要我,现在难得有个对我真心真意好的人,你也要见死不救。”

后来陈勤森就调转了车头。阿大本来就和陈勤森有芥蒂,这会儿自己送上门,直接下手不留情,等郑元城带人赶过来,陈勤森已经挂了彩。

徐萝卜来告诉邹茵的时候,邹茵正在厨房削土豆皮,差点儿就把手削到了。

但邹茵三天都没过去瞧一眼。第三天,陈勤森就换了个人来,说邹茵要是再不去看他,他就放话出去,说她邹糖糖和他陈勤森上过床。

捱到下午的时候,邹茵就去了趟陈宅。陈太太张氏看见她,连愁绪都消展了,给她递了个药碗叫她端上去。

那个时候距离三个月的试谈恋爱早就超期了,邹茵走在路上便打好了腹稿:陈张宝,你何必自欺欺人,吧啦吧啦。

但当她走进他二层的大卧房,看到陈勤森英俊脸庞上的青灰色,一条胳膊挂着绷带横躺在床上时,她就又气落得无话。

陈勤森似洞穿她要说什么,先开口道:“把你的话先缓几天,老子这会儿半死在床上,再被你剜几下刀子,我还不想太英年早逝。”

嗓子也喑哑,张氏说他发着烧不退。

“是张姨叫你吃药的。”邹茵把药碗放到茶几,眼神空洞地避过他不看。

陈勤森托以伤口痛,叫她端过去。

他喝完了漱口,摸摸邹茵的手觉得冷,便又把她的手放到被子里暖和。

暖着暖着就亲上了,后来就暖出了问题,那里高高的起出来一只龙。往常邹茵从来不管的,都让他自己去卫生间解决,那天他手受伤,便把邹茵箍在身下说:“邹糖糖,你要是不肯帮我,我就直接滑进去了。”

邹茵被他顶得又痛又麻,只得叫他先放她起来。那是她的第一次,笨拙得不行,两个人怕弄在床上被张氏发现,就去了一旁的木脚沙发。哪儿想去了沙发,陈勤森却越发狂野了,邹茵被他抵在角落里震,忽然地崩塌一声,就听见底下传来老太爷的叱骂:“猴死囝仔,派系、派系……”

后来就全村传开,无人不知陈家的大少爷搞掂了外姓邹家的女儿。彼时邹茵再不想和他在一起,那会儿也分不了手了。

第九章

隔年二月邹美君最后一次打来了款,隔着电话线,听见那边温温柔柔的女人声音说:“再三个月也满十八岁了,我这边弟弟长大也要花钱,以后让她自己想想办法吧。”

那会儿姑奶奶站在楼梯口拿着话筒,邹太婆留下的小房子清简静谧,邹茵正在厨房里抹桌子,隐约就能听到邹美君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婚后变得很祥宁。她到底还是记着她生日的。

高三毕业的暑假,邹茵在z城思亭街的一家茶点坊打工,一个月900块钱。在2006年,大学毕业生的试用期工资许多都才一千、一千二,有这样的薪水在小城里算是不错了。

一个阳光普照的下午,陈勤森开着车在店门前停下,给她的窗口扔了一部崭新的三星大彩屏:“邹糖糖,拿个锤子砸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