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我要,我就给了。”
我不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丢下我的行为!”
“那是你的认为,她并不这么想。”克莉的表情绷得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也应该想明白了,就算你没有让她怀孕,她也不可能通过‘婚誓’。我们的伴侣,是不管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抛弃我们的存在。而她,选择了离开。”
有时候,我很讨厌自己敏锐的判断力,让我无法逃避某些真相。
“那是因为你告诉了她,如果她死去,孩子有可能被保留,我也不会受到流放,对吗?”
她看着我回答:“是。”
我和她第一次发生了争吵。
“你根本不该把这种信息告诉她!”
“她有权利知道事实。”
“可你没权利告诉她这个事实!克莉,如果你还认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救活她,我就当做你什么都没做过。否则……”
“否则怎样?”
我想我当时的目光和声音一样,都冷到了极致:“你一定不会像我一样,想去尝试失去心爱的人的痛苦。”
她的目光,在那刻有些回避,说了一句我至今不明白的话。
“没有婚誓,你本来就注定失去她……”
什么叫“本来注定”?
我愤怒,没有听她的下文,我已经不耐烦和她继续说下去,因为我看见了你母亲彻底失去生命体征的消息,是我们的族人发来的。
失去你母亲的那段日子,我的灵魂仿佛也被人带走,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对你,我的孩子,我没有给予你足够的关爱,所以从父亲这点上来说,我也是不合格的。
可那个时候,我满心的被一个念头填满,容不下其他任何事。
我要报复,向毁了你母亲的克利俄斯报复。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对付了你的母亲,我可能都不会像对克莉那样愤怒。我们彼此曾如此友好、亲密,我们无所不谈,我们的友谊居然敌不过那该死的破规则,我最为愤恨的是,她甚至没有因为我们的情谊而对这件事做出丝毫努力,就直接将事件推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泰坦星人的女性更容易在不自愿的情况下,意外受孕,我过去还想过出现这种情况,我会试图保护克莉和她的孩子,可是在你母亲的问题上,她直接选择了揭发我,蛊惑你的母亲和见死不救,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因为我看重与她的情谊,但她根本对此不在乎吧?
如果不向她报复,我永远无法平息我内心那股持续燃烧的怒火。
在你出生五百年之后,我得到了这个机会,她从宇宙中带回了她的丈夫,举行了颇为热闹的婚礼。
听说她怀孕了一个男孩时,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就在她临产前最虚弱的时候,我囚禁了她的丈夫,将他关在我的空间里。
当然,我不会让他好过,那个空间会一点点的吞噬掉他的生命。
“瑞亚!你放了他!”
我看着浑身是血挣扎到我面前的她,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孩子就要出生,这样挣扎着四处奔走,身体和心里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吧?
“很难受?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消逝,这种感觉,你终于明白了?”
“你如果怨恨我,你可以对付我,不要对他下手!”
我冷笑道:“为什么不能?”
“瑞亚!”
“克莉,你不是常说,只要你不想让其死的生命,就一定可以活着。现在你也可以试试,让你这一生唯一挚爱的生命,活下来。”
我无视了她的眼泪,无视了她歇斯底里的哀求,我冷静地看着她痛苦的挣扎,看着她在乎的那个生命在我的控制中渐渐消散。
不忍吗?
或许有那么一刻是有的,但是只要有这种心情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母亲当初快要死去时的那种绝望,我也同样哀求过克莉,可惜她没有对你的母亲伸出援手。
所以,我也不会心软。
克莉的孩子出生时,他的父亲也失去了生命。
她认知了自己的丈夫死亡的事实,看我的那种充满憎恨的眼神,让我好像看见了五百年前的自己。
我们彼此什么话都没说,错身而过。
但是我们都知道,这种沉默,是开战前的平静。
之后数千年里,我们空间一族的人开始逐渐死于一种病毒,无法医治的超古老病毒。当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而我对生命一族的报复,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每当我失去一个族人的时候,我就只能让他们消失一个族人,才能获得心里的平静。
渐渐的,我们的争斗被其他几族的人发现了。
他们有的来阻止我,帮助克莉,有的则阻止克莉,站在我这边,还有的干脆什么都不管,比如本来就只剩两个人的时间一族克洛诺斯。
在我没有预料的情况下,战争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