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江东两眼上翻,“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不在家好吗?因为任红璃的家距离菜市场最近,所以我没找到胡莱,才万般无奈地来敲你们的门的。”
我双手一拍,“哦,我想起来了,前天我去菜市场买鸡蛋的时候,听说修鞋大叔他生病了,因为这届世界杯又没有中国队参加,而且某场热身赛又被人家给踢了3比0,所以气得修鞋大叔去医院挂水了……”
其实中国的球迷大可不必特别执著,如果能摆正心态来看中国队的比赛,说不定可以修身养性,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到时候飞升的飞升,成佛的成佛,岂不是一桩美事?太过执著于比分,就会像在1/4决赛中以1:7输给德国队的巴西一样,举国陷入愤怒和骚乱之中。
霍江东自给自足地处置好了身上的伤口,还没来得及谈更多东西,我就听见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在暴雨中负伤奔命,肯定也消耗了不少体能,现在临近中午,他肚子饿是正常的,我今天在家待了一上午,现在还肚子稍微有点饿呢。
“要不要吃点食物?”我慈眉善目地问面目凶恶的霍江东。
霍江东眉毛一挑,语气不善地道:“知道我饿了还不赶快去做饭?”
诶?这是我家好不好啊!我老爸跟任阿姨结婚之后,就是这里的男主人啊!你这家伙把地毯弄湿了不提,居然还反客为主,命令我做这做那!
不过看在他是伤员的分上,我没跟他一般计较,先是焖好了米饭,然后去冰箱里拿了昨晚的剩菜,用微波炉加热给我俩吃。
虽说是剩菜,但是味道一点都不差,而且恰好是小芹曾经送给我当早餐吃的那种海参焖笋鸡。
霍江东也不客气,他跟我面对面地坐在餐桌两边,吃起东西来风卷残云,看来是当真饿得够呛。
“这是任红璃的手艺吗?”霍江东吃完了一碗饭,等我帮他盛饭的时候问道,“手艺不错,你们父子俩有口福了。”
我把满满一碗新饭摆在他面前,“任阿姨工作忙,不是经常能下厨做饭,反倒是我老爸做饭的时候比较多,这道海参焖笋鸡是昨晚任阿姨和小芹一块做的。”
霍江东听了以后,拿着筷子若有所思。
“小芹是你女朋友吗?”
我差点被鸡骨头噎到。
“那个……暂时还不算吧,我在高中毕业之前不打算交女朋友。”
真正的斯巴达根本就不需要女朋友啊!这句话我没敢跟霍江东说。
霍江东面露嘲讽,“那她算你的什么人?”
我尴尬道:“算义妹吧?而且姑且也算是青梅竹马……”
只不过别人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深深雨蒙蒙,我俩这边拳脚往来,刀光剑影,基本就是言情剧和武侠剧的区别。
“哼,如果你只把她当义妹,就永远只当义妹,明白吗?”
“诶?那是什么意思?”
“那意思就是,你别玩弄小芹的感情!”
霍江东把筷子往碗边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皱眉道:“我没玩弄小芹的感情啊,不用说别的,有任阿姨在这,我也不敢啊!”
霍江东不听我的辩解,暂时不吃东西了,他双手抱于胸前,半眯着眼睛盯了我一会,说:“你也知道,我杀过人,对于我来说,手上有一条人命还是两条人命,都是完全一样的。”
我擦霍江东你想干什么!?你怎么跟你父亲霍振邦一个德行啊!如果我欺负了他女儿你妹妹,就要宰了我是吗!
舒哲从前不止一次自称是我的小舅子,而小芹如果最后和我在一起的话,霍江东就是我的大舅子——这小舅子要钱,大舅子要命啊!
为了赶紧转移话题,我问道:“霍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受整容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的脸还是能恢复原状的。”
霍江东现在有22岁,比我大6岁,而且他还是小芹的哥哥,从义妹小芹那里论,我叫他霍大哥无可厚非。
总比叫大舅子安全。
霍江东轻蔑一笑,看着我的脸说:“我接受整容,那你怎么办?”
言下之意是,只有毁容的人才比我更难看。
喂!别太过分了啊!我是看在你是伤员的分上,才对你处处退让的!而且我从昏迷中醒过来以后,已经恢复了当年美颜小正太1%的容貌了!只要再恢复99%,我就能把所有韩国男星都比成狗屎你知道吗!
当然了,到时候肯定有某些“欧巴”不服,不过不要紧,除了美颜以外,我还有斯巴达的爆肉刚体啊!谁不服就把谁打趴下!非让你们承认我比较帅不可!
霍江东吃完了饭,抹抹嘴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气地让我给他安排住处。
“艾淑乔很快就会知道我背叛了她……说不定也会因此猜测出我的真正身份,你得给我安排一个安全系数高的住处。”
我想了想,就用智能手表和小茵取得了联系,她现在是帝王大厦真正的主人,客房无数,想安排一个人入住可说是举手之劳。
“15分钟之后会有专车来接你,”我放下智能手表对霍江东说道,“开车的司机是原来科学幸福教的教徒,随行的保安也是,他们把因果计算程序当成神来崇拜,应该值得信任,你在帝王大厦想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不过你确定要我替你跟三合会联系吗?”
一直跟我很不客气的霍江东,此时少见地犹豫了一下。
“没错,你替我跟父亲联系吧,反正胡莱他就在你家楼下的菜市场修鞋,你见到他很容易,我也……不知道怎么跟父亲说起自己的事……”
客观上说,虽然并非故意,但是霍江东假传自己的死讯,间接导致了霍振邦患上艾滋病,霍江东大概是担心父亲知道真相后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其实呢,霍江东也不是非得投靠父亲不可,只是他在假死之后,反而隐约感到了父亲对自己的爱,但是又不能确定父亲在意自己到何种程度,不敢直接自己面对。
我一口答应下来,记得霍振邦过去跟我见面的时候,再三强调自己得了艾滋病以后不能再有儿子了,子嗣观念重的他,如果得知自己的儿子没死,还在人世,一定会喜出望外。
“有了结果之后,先告诉我吧。”霍江东有些忐忑地叮嘱我,“我暂时没有手机,不过你打帝王大厦的客房电话就能找到我。”
“放心,”我回答道,“我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父亲,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想跟你见面的!”
霍江东叹了一口气,“你说得这么肯定,好像你比我还了解自己的父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