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突刺开口前,夏玉红介入道:“云经略有所不知,现在非常时期,城内五百多万原住民的稳定,远比城外近百万的流民重要。城外之人,于国家危难之际,放弃和国家同甘共苦,离开自己的家园,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理应受到一些处罚。”
“胡说八道,等同于放屁!”江云不给面子的道,“本使不敢说唐河城内的五百万住民不重要。但来自边境的流民,在面临仙道威胁之际本着自保原则,离开家园避险,乃人之常情,他们是贫民不是军人,为何不能退?”
“你……”夏玉红身为一省主政,竟是被这个流氓如此大骂,她一张美丽的脸给气红了,却又不能和江云针锋相对的吵架。
冷静了少顷,夏玉红再次抱拳道:“经略使大人,那么下官想问一句,倘若放松了城防入口的盘查,放松了城内巡查,去维持城外次序,如此非常时期,一但出现混乱,致使影响到了唐河本城五百万住民的基本盘,影响到了我唐河城内众商家之利益,责任谁来负?”
其实江云也知道,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她作为封疆大吏,一省之主政,下方无数官员和商贾关注她,给她压力。
很简单,这种时候最当心的是那些土豪、商贾、以及拥有大量不动产的官员。这些人的利益,和城外那些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命的流民是冲突的。如果控制不好,混进城来,在城内做坏事,那的确会影响到城内权贵的利益。
而这些害怕被影响利益的阶层,恰好是最有话语权的一群人,能给予夏玉红这个主政最大的压力。
想着这些,江云也知道她不容易,所以语气缓和了些:“刚刚本使激动了些,这里道歉了。”
夏玉红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道:“经略使大人客气了,传言你性质直,脾气大,但这是性格,无伤大雅。”
江云再道:“我只是语气缓和而已,不表示我同意你的观点。城防营出城,深入流民中帮助维持次序,基本上已成局了。本帅这不是和你商量,只是通知你一声。“
“这……”夏玉红还是想问一句出事谁负责,却害怕又被骂,忍住了。
江云微微一笑,“本帅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做事以来,每每遇到的问题就是,是个官,他就喜欢问句出事谁负责?妈的简直是屁话废话,他是官,他做的事,不是他负责难道民众负责?难道殿下负责?有些人就是因为太会做官,经过时间洗礼后,官做的那是炉火纯青了,想找也找不到他的错误,但他们却基本忘记了怎么做人,怎么做事!”
到此江云起身,“突刺。”
“末将在!”尽管现在不是在行营,而是酒宴之上,突刺还是离席跪地。
“明日起发文,唐河行省区域内所有城防营,立即派出三分之二以上的力量出城,务必尽最大努力维持住流民的次序。小事不许干涉,不过但凡出现抢夺他人粮食和财物的,必须严办。但凡出现命案,必须重办,快办,一定要破案,谁敢因为流民的命贱,就私自撤销命案不去巡查的,本帅把他脑袋砍下来!”江云道。
“末将……遵命。”突刺答应的时候显得多少有些犹豫,因为他再蠢也知道,这么一来,简直等于刨了一省权贵的祖坟。往后会非常的艰难。但现在形势危急,不可能容忍骑墙派了,江云是个狠人,那些以钟历奇相爷马首是瞻的权贵,也同样不是好惹的。
然而想多了都没有任何的卵用,必须选择站队。因接到朝中禁卫总管叔叔的书信,突刺也是个相对直到的人,不想迂回了,认为还是跟着江云赢面更大。很简单的道理,突刺信任叔叔,也信任国家。人家突灿老叔一句话就点名了核心:中南经略使代表殿下,代表国家意志。而其他人,只代表他们自己。
说的再严重一点,这个节骨眼上偏向钟历奇一系的话,力度掌握不好的话,其实和隐性的造反也差不多了!那么一但局势扭转,被清算几乎是肯定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也不是说殿下的威望没有了。之所以会出现中南这种诡异局面,那是受到钟历奇相爷的影响,大家一致的认为殿下固然英明神武,但不可否认的是殿下真的老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帅黑暗龙骑和昆仑决战于冰川的战神了。大家也一致认为,不久的将来,国家大概率是要落在经合王爷手里。那么如此一来,经合王爷的舅舅钟历奇,不但在相位上经营上百年,更形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态势。就是这些综合因素,才出现了中南部现今的局面。
但突刺是个不喜欢多想又直接的人,更具以往对殿下的崇拜,又根据叔叔突灿的意见,他决战把重注下在江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