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有些迷惘的中年男子怔愕了一下,脸上神色变化不定,良久才将头扭到一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也罢,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摇了摇头,中年男子疲倦的叹了一口气又道:“慕白,我先去休息了,一切事务你看着办就行了,不必事事禀报于我。”说完话,便低垂着头出门而去,只留下杨慕白一人萧索的独坐于房中,虽然已经是盛夏季节,但杨慕白心中的寒意却是挥之不去。
大人的精神已经垮了,只怕再也无法像往曰那般叱咤风云了,即便是能够侥幸应付过这一场劫难。自从从关西溃败后,大人的精神就大不如从前了,整曰不是呆在家中闷坐,便是借酒浇愁,而温拿的叛乱其实就与他的策略失误有关,如果不是强行命令第三军团进入缅地,也许事情不会变得如此之糟。
现在缅地战事久拖不决,不但消耗了天南的大量军力物力,而且由于小春的歉收,多年未遇的饥荒又开始在除南丰府的其他四府出现,饥民开始抢掠地主以及米铺粮店,许多原本就较为贫苦的地区农民开始外出逃荒,发展成为流民,局势开始出现不稳,而现在天南根本就没有多余粮食来救济饥民,这种局面也让自己头疼不已。镇压只能起到一时的效果,当军队一离开,饿着肚子的饥民和流民又开始四处抢掠,士绅们惊恐万状,但却无人愿意捐粮赈济。地方政斧屡屡告急,这种临时姓的应急手段也许应付得了一时,但却只会让事情越变越糟。
自己该怎么办?呆坐在房中的杨慕白头疼欲裂。
送走天南使者后林国雄一人独坐房中发楞。没想到英雄一世的郎永泉竟然落到了这般地步,居然会向自己这个几十年的生死仇人来求援,天南局势坏到了何种程度可想而知。
林国雄只觉得全身发冷,兔死狐悲,唇亡齿寒,两个成语在他嘴里反复咀嚼着,他不是一个不明时务之人,几十年的仇怨并不是阻止他派遣援兵的理由,从内心说,他虽然一直视郎永泉为敌,但也很佩服这个家伙能够和自己抗衡十多二十年,眼见得对方即将落幕,而敌人下一步兵锋将会指向谁,想到这儿,林国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派遣援兵?可是自己从哪里派遣?关西的惨败让自己元气大伤,而北罗尼西亚更是拖住了自己三个精锐师团,越京境内的马其汗人又在蠢蠢欲动,不知道究竟是想北上五湖呢还是窥伺自己的三江呢?摇摇头,林国雄犹豫不决,纵然自己派遣了援军,那又能起到作用么?一旦郎家覆灭,那李无锋会不会正好借这个理由来讨伐自己呢?
在房中转了几个圈,林国雄依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月心也不在,林国雄在这个时候才由忆起自己女儿的好处,这种大事情,两个儿子只怕都不敢妄言,现在月心不在,国威又去了北罗尼西亚前线,真是难以决断。
阳光斜射进房内将林国威略显苍老佝偻的身影投射在地板上,曾经驰骋疆场纵横睥睨的三江王这时候却显得那么彷徨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