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府在一片混乱中落入了马其汗人的手中。
谁也未曾想到司徒彪会在关键时刻突然抽身离去,当白曰里全府城突然下达戒严令时就引起了整个巴陵府士绅们的惊慌,但随即司徒彪亲自出面向商会的士绅商贾们安抚,表示只是因为泸江发现有西疆军异动,巴陵暂时进入戒严状态,以利于军队调动调整,防止西疆间谍特务刺探五湖军调动情况,特此请商会的士绅商贾们给予谅解和支持。司徒彪的出面解释勉强安定了商人们惴惴不安的心情,但入夜之后整个巴陵府城却像一个喧闹的集市一般闹腾起来,从鹤寿关撤回的军队一边入城,而城内驻军则将整个巴陵府城的运输工具全部征用,将囤积在巴陵城内的所有粮食、物资全部抢运,要么在巴陵码头登船装运,要么直接从东门出城一去不返。
虽然陷于戒严民众无从得知府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一辆辆满载的车辆和船舶纷纷离开巴陵东下,所有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湘王殿下对于守住巴陵城已经失去信心,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当红曰升空新的一天开始之时,整个巴陵城竟然没有剩下一兵一卒,所有军队和官员竟然在一夜之中消失无踪,到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原来湘王殿下早就打定了抛弃巴陵的主意,而用缓兵之计不过是要麻痹民众的思想,为他们能够成功转移所有资金物资而已。
就在全城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曾经统治过巴陵的马其汗人再度卷土重来了,当马其汗人的飞狼旗重新插上巴陵城头时,巴陵民众这才明白过来,一夜之间自己的家园又换了主人。巴克利雅尔的一万士兵和越京仆从兵团占领巴陵并没有花费什么力气,在他们看来乱成一团的唐河人纯粹就是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当他们前锋骑兵挺进到巴陵城下时,巴陵城甚至连城门都未曾锁闭。
而此时已经得到消息快速向南推进的西疆第一军团第二第三师团却晚到了一步,当马其汗人已经开始接手巴陵城防务时,第二第三师团距离巴陵城还足足有一百六十里地,即便是用强行军的速度也至少需要一天半时间才能赶到,而占领巴陵城的马其汗军实力也还并不清楚,这让南下的西疆军陷入了困境。如果继续南下,两个师团不过四万余人,情报不明,又无任何增援部队,这样一仗打下来胜负难料,输了仗固然难以交差,更为重要的时折了此次东下五湖的锐气那才是真正成了罪人,这让黄连庸和山遥二人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站在繁华的巴陵城头,作为越京国仆从兵团第二万人队的万夫长阮德勇此时的心情却是复杂无比,自己那个同宗同姓的兵团长已经在兴致勃勃和那个不知死活的马其汗万骑长摆酒庆功了,如此轻松拿下号称东大陆粮仓的五湖郡一个大府。连阮德勇自己又觉得惊讶,原来一直对唐河帝国的军事实力保有相当敬意的他也不禁有些疑惑了,难道唐河帝国真的如马其汗人所说那般已经完全没落了,甚至已经到了任人蹂躏的地步?阮德勇无法相信这种说法,至少那个唐河帝国的秦王李无锋麾下军队就把不可一世的马其汗几十万大军在半岛打得进退两难,难道说源出一脉的唐河人之间差异就会这么大?
不过这一切现在都还不是让阮德勇心神不宁的主要原因,巴陵城已经拿下,但整个巴陵府尚未承认新的主人,来自北方岳阳的西疆大军威胁已经凸显,而方才来访的客人更是让他心烦意乱。作为曾经在原越京国国防军中担任军职的阮德勇虽然表面上还对对方的话语有些怀疑,但内心深处却早就意识到对方话语的真实姓。
三位公主殿下自从越京王国亡国之后便随原国王黎德广流亡唐河,一直在唐河帝国首都中州城中居住,而且据阮德勇知晓的情况,一直活动在越京国故地也就是现在所谓的马其汗国越京行省境内的民族自救军虽然表面上是受三江林家的支持,但事实上背后却又黎氏的支持,尤其是那位青可公主据说在民族自救军中有着相当崇高的地位。民族自救军在越京旧地活动十分频繁,而自己这些重新组建起来的仆从兵团有不愿意与民族自救军撕破脸打仗,马其汗人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这才把组建的三个越京兵团分别调往东线与米兰人交界地区和北线与唐河帝国交界边境上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