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街道中散发着浓浓的药材味和血腥味,同时城北的天空中一道浓烟一直经久不散,那是后勤部队选择了一处空地作为阵亡士兵火化的场所,一个个曾经是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们就在一阵黑烟之后化为一堆骨灰装入瓷坛,除了一块记载他们生前籍贯和简单事迹的铭牌,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留下。
郎中们和帮助他们的人们都忙碌得脚不沾地,大批的重伤员被抬下来送到这里进行诊治,阴山派的弟子们这个时候一下子又成为了半个郎中,他们派中治疗创伤的药物半个下午没到就被用得一点没剩,而云中府城的药材铺以及所有大户人家的药材全部都被集中起来使用,除了重伤员,轻伤员们都主动的排列起来耐心的等待着治疗。
卡马波夫和陶亭之走在伤员们中察看着情况,精神抖擞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疲倦之意,谁也无法想象他是在昨晚一个通宵之后今天又亲自带队上城扎阵,除了一支接一支的粗大雪茄在口中从未消失外,他似乎就在再也没有其他异常。
云中士绅们也都全部动员起来了,他们把自己家中最好的药物,最好的衣物布匹捐献了出来,作为伤员们的绷带,而几乎每一家士绅家中都躺着大量的伤员,而在以往这同样是不可想象的。谁都知道这一仗一旦失败,各自的命运会是什么,没有侥幸,没有幸存,光是多顿人和普尔人就能把整个云中府城中的一切撕得粉碎。
“将军,这一仗真是惨烈啊,我陶亭之枉自活了这么多年来,却从未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今天下午我站在城头发现自己双腿都忍不住打颤,从城墙上下来了半个时辰,都还是有些发软,太恐怖了,这副场面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陶亭之和卡马波夫并肩而行,言语中充满了感慨,余味中仍然有着一丝余悸。
“亭之先生,这就是战争,你死我活的战争,许多问题和事情却不得不通过这种残酷的方式来解决,我也不喜欢这种方式,但我却是一个军人,每一次当无法用其他方法解决问题的时候,就不得不用这种手段来证明谁才是正确者。”卡马波夫话语中也是一样感慨万千,“看起来它只是毁灭,但毁灭之后才能有新生,相信云中府在经历了这一场浩劫之后必定能够迎来更美好的未来。”
有些惊讶的瞅了一眼对方,陶亭之没有想到这位看上去粗鲁不文的武人居然能够讲出这样一番充满哲理的话语,这的确让陶亭之有点意外。这位将军明显有些外族血统,从名字上也可以得到映证,但他流利的带有一点关西地方口音的唐语证明他应该是一个地道的唐河人,唐河人中越来越多的外族人使得要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唐河人越来越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