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屁,是夫君,你忘了要挨罚的,跟我念,夫君。”身材欣长,扮相绝美的男子,站在雪地里,哄着媳妇儿叫自己夫君,还饶有兴致地勾着嘴角。

“媳妇儿。”女孩儿声音软糯,掀起了简玉珩心里的火苗。

“罪加一等,理应处斩!”

怀中女孩不再言语,眼睫长长,盖住下眼睑,似乎睡熟过去,简玉珩停了脚,嘴角一勾,“那么小千木在处斩之前,最后有什么事情要……”

话没说完,简玉珩的眼睛突然瞪大,整个人呆立在了雪地里。

怀里的人突然醒了,一把抓了他的脖子,嘴咬上了他的下唇,眼下的泪水咸咸的,全都灌进了嘴里,唇齿胶合之间,莞尔给了他迟到的答复:“我要你,别的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第64章 不碍事

简玉珩抱着受了伤的猫儿回了酒楼,太子挣扎着扭头, 原本是小模样的, 却在看见莞尔身上纵横的伤口后噤了声。

太子抬头,只见平日里就有些冷峻的男子此时眉头皱的紧, 眉眼之间有着十足的担忧,可分明又挂着些失而复得的喜悦, 两感交汇, 在他脸上表现出了复杂又微妙的神情。

“玉珩哥哥,这是怎么了?”太子小声发问, 指了指莞尔腿上小半截露着银色箭尖儿的破口,“怎么伤的这么重?”

这边儿冷冷开口:“不用你操心。”

简玉珩头也不抬, 将莞尔放到床上,转身去取药箱, 正是给太子备着疗伤用的东西, 女孩儿后背挨到床,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睛张开, 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简玉珩的手刚刚放到药箱, 后头女孩儿认真地唤了她一声:“喂。”

粗鲁又没有礼貌地一声招呼, 却春风化雨般解了简玉珩紧皱的眉头。

“喂什么喂,这样和王爷说话吗?”他一边说着, 一边走过来,俯身端详着女孩的眼睛,混混沌沌的一片, 没有焦点,脸上片片绯红却像是醉了酒,有种别样的娇羞。

“你是谁,我才是王爷。”女孩儿别了脸,大模大样地回了一句,惹得简玉珩差点没憋住笑,伸手在她脸上狠狠地揉了一把,刚要说点什么噎她,手指上传来的温度却又逼他皱起了眉头。

“发热了,你躺着别动,我给你处理伤口。”他伸手将正要往里滚的莞尔摁住,抓了被子将她上半身裹了起来,只露了受伤最重的小腿。

太子被晾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手伏在轮椅上,摇了摇轮子,仰天长处一口气,道:“本太子给你们腾地儿,腾地儿。”

简玉珩没抬头,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不送。”

太子一个白眼翻了过去,险些拆了手边的扶手抡他。

简玉珩还是没抬头,手转到莞尔的小腿上,轻轻地一试探,眉头又是一紧,这种伤放到一个普通女孩儿身上怕是半条命都没了,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倔强的人,受了伤还硬骑了马,箭头不干净,进了血肉,怕是非得要大病一场才能得好。

那边太子艰难地拨动轮椅,胸口上的剑伤依旧隐隐作痛,没好气地挺直了身子去开门,谁承想后头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于心不忍了?”太子眼里噙着笑,凤眸狭长,如一只山林里的老狐狸,眸子似月光般狡黠明亮。

“你的藏的那些个酒呢,拎一壶给我。”简玉珩面对着他坐在床上,终于舍得给他一个正脸,却是一副对他了如指掌的样子。

此话一出,太子脸上再也挂不住,“狗鼻子,戚观郁你……啊,我裹了三层,真是个狗鼻子,就在屋角的柜子底下,不多,省着用!”

太子重伤,不能喝酒,自己差人趁简玉珩睡着藏了些,每晚都要品上一小壶,本以为自己足够聪明,却没曾想这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清明的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他闻出来了。

精明!不过这也难怪,不然他也就不是戚观郁了,太子皱了皱鼻子,出了屋,马上就有下人推上了他,带他到别的屋子休息,太子端起架子,抬了下眼皮,挥手道:“看紧了这屋子,简大人不发话,不准任何人出入。”

“遵命!”下人应了一声,弓着腰将太子推走。

太子低头,听着里头药箱开合的声音,不禁有了些动容,他还记得当时自己重伤,为了保住简玉珩的性命,污了他一个刺杀太子的罪名,沉睡了五日,醒来后心心念念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看狱中的哥哥。

去了天牢,便见他满身血污,黑发未束,有些颓然地坐在草堆里,可那悠闲自得的样子和天牢里的摆设格格不入,一腿蜷起,手臂搭在膝上,甚至因觉得无聊,嘴中叼了根地上散落的稻草,整个人活像一个市井流氓。

见太子坐着轮椅赶到,他费解地皱了皱眉,移过来捅了他一下,疑惑道:“你这装的还真像。”

他俩的确是为锦阳宫里头的二位做了一个局,可没想到江离卿的刺杀来的突然,他只单纯的想要保住哥哥的性命,却不想,哥哥将他的无意之举做成一个陷阱,逼着戚越往里跳。

“宫里情况如何?”太子进了客房,端起茶杯,浅浅地嘬了一口,旁边下人答:“如爷所料,蓄势待发。”

太子轻轻地哼了一声,撂下茶杯,因着伤病而愈显清瘦的手肘抵在桌沿上,话语里狠毒异常:“等那边解决完家事,回去拿了他项上狗头。”

“什么……家室?”

“要你多嘴!”太子平常顽劣惯了,抬脚想踹他,无奈牵动了伤口,哎呦地哼了一声,吓得那小厮模样的下人赶紧过来扶住了主子,“要不要叫简大人过来看看?”

“叫个屁啊,滚!”太子青着脸,骂了一句,现在叫他过来,过来干嘛?把他皮扒了做毯子?

*

隔着一层墙的屋子里,简玉珩用酒兑水,洗了莞尔腿上的伤口,女孩儿一头的冷汗,因着烧热,脸上泛着红,眼睫沾湿,熨帖地贴在下眼睑上,可怜巴巴地抓着简玉珩的一条手臂。

这样抓着,他的动作就不得不慢下来几分,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轻柔,像珍贵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莞尔嘴巴只要一动,简玉珩这边就赶紧把头滴下来,附身过来,听她有什么吩咐,可听来听去,无非都是些不着边际的梦话,简玉珩虽是担心,但到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一边哄她一边拍她的后背,柔声道:“烧傻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忍住了,要把这箭头拔.出来了。”简玉珩一边说着,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握住箭头的手也一直在抖,断箭在皮肉里待了一夜,几乎要长在一起,筋肉紧紧抓着箭头,拔.出的时候半点不能犹豫。

他如何下得去手。

看见她这幅样子的时候,简玉珩心里便了然,定是这丫头得了自己入狱处斩的消息,从原朝那里突围回来了,简玉珩神色不禁闪过一丝惭愧。

诚然,他是有私心的,这样的消息传到莞尔耳朵里,她若是无动于衷,那他以后也不会再奢求什么,可若是她回来了……

简玉珩默了一会儿,没有动作,他现在的后悔,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打死在她眼前,就为了这一己私心,让她冒了这么大的险,就算是自己请苏染白去接应,此时良心也饱受谴责。

“罢了,我用后半生来偿还你,可好?”尾音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