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再婚 沈飞天 5007 字 15天前

温嘉言赶紧上前拉开胡修沅,又催促卢燕,“快去用水冲一冲。要是还觉得疼,就得抹药膏。”

卢燕也不想烫出水泡来,赶紧跑到洗手间,在水笼头下冲了十几分钟,眼下虽然还有些疼,但估计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卢燕这次喝的有些沉了,回去的时候她一路扶着墙壁,等回到包厢的时候才发现温嘉言和胡修沅的位置同时都空了。

胡修沅说她醉了,要回家,温嘉言很是无奈,她今天跟着他一块出来,他无论如何都得保证她安全到家。开车到了胡家,温嘉言搀着她下车,胡修沅却开始撒酒疯起来,像蛇一般扭动,温嘉言一个不留意,就让她趁机勾住了脖子。不但如此,胡修沅还踮起脚尖直往他脸上凑,看样子是试图要强吻他。

温嘉言很轻易地就箍住她的手腕,“就算喝醉了也要好好走路,如果没醉的话,更要好好走路。你这个样子,元阿姨要是撞见了,都会抽你。”

胡修沅充耳不闻,她虚虚地挂在温嘉言身上,声音很是脆弱可怜,“嘉言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呀。”

☆、第二十三章

温嘉言告诉应门的佣人:“小姐喝醉了,请太太过来看看。”胡修沅这样的姿势实在不甚雅观,就连佣人都低了头不敢多看,听完温嘉言的嘱咐就跑了。

元静娴听说胡修沅回来了,而且还喝醉了,果然有点不放心,亲自出来看看。胡修沅听到动静立刻哧溜一声就下地,头也不晕了,力气也有了,退到离温嘉言五十厘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低眉垂首,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哪还有方才的样子?元静娴方才也不知道瞧见了没有,微笑着对温嘉言说:“修沅老是给你添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五十多岁的妇人虽然已经称不上美丽,但岁月却将她淬炼得更加优雅贵气,举手投足间俱是温柔作派,让人不禁沉醉。

温嘉言微微欠身,“阿姨,您太客气了。”

元静娴看了胡修沅一眼,“既然喝醉了,就上去休息吧。”胡修沅不敢多说话,老老实实地回自己的房间,元静娴看着胡修沅离去的背影,“修沅有时候太任性了,嘉言,看在我的薄面上你多担待她些。”

温嘉言的回答不失对元静娴的尊敬,“会的,我一直把她当妹妹般看待。”

元静娴意味深长地看了温嘉言一眼,记忆中的少年已经长大,也很有自己的主意了,末了只能无奈地笑笑,“这孩子……”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等温嘉言从胡家出来,已是深夜了。卢燕的手机关机了,温嘉言有些着急,又拨了制作人的电话。制作人也喝多了,正躺在家里睡大觉,等到他被电话铃声惊醒,温嘉言都不知道拨了多少遍电话了。

制作人此刻其实也不太清醒,“卢燕?哪个?哦,那个,卢燕她打车走的,这会儿应该……呼噜呼噜……”话还没说完,制作人就又睡着了。

温嘉言对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也是无可奈何,卢燕今晚喝多了,温嘉言有些放心不下,立刻掉转车头赶往卢燕的住所。深夜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温嘉言车开得挺快,到了地方才发现除了路灯,别墅周围一片漆黑。温嘉言松了口气,估摸着卢燕这是已经到家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门房挖了起来。

看门的那个老人是个粗人,一个晚上接连被搅了两次好梦意见很大,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脏话,温嘉言是斯文人,何尝有人对他爆粗过,一时之间都听得有些蒙了。他忍耐着听完门房的牢骚,“你们太太是不是回来了?”

门房心里有气,回话也是气吼吼地,“什么太太?早就不是了。”

温嘉言回车拿了包香烟出来,他是不抽烟的,不过车上会备几包烟,作为待客用。门房接住温嘉言递过来的香烟,立刻抽出一支烟,也并未马上点火,反而夹在鼻子上使劲一吸,那表情别提多陶醉。他是老烟枪,虽然不晓得它是啥牌子,却也知道是好烟,说话也顿时客气起来,“坐坐。”

别墅疏于管理很久了,那椅子灰蒙蒙的,老大爷已经很久没擦过它了,温嘉言退了两步,“不用了。问句话就走。”

老大爷不知道从哪里拎出块油腻腻的抹布,在上面胡乱抹了一把,“已经擦干净了。坐着才好说话。”

那热情的架式让人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温嘉言只好坐了,不过是用悬空的姿势。

“卢小姐已经回来了,一个多小时前才回来。我现在老了,晚上嗜睡,被叫醒了难免会唠叨几句,你别见怪。”温嘉言面上露出惊讶之色,门房继续说,“太太说了,以后不能称她作太太了,只能叫卢小姐。叫错了是会被开除的。你是个好后生,看着挺和气的。”末了又感叹,“其实现在已经没关系了。谁知道这里还能撑多久呢。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以后还能到哪里找活呢。”

既然卢燕已经安全到家,温嘉言便想溜了,老大爷这般长篇大论他可吃不消。那大爷见温嘉言要走,还追出来,“不进去坐坐么?我可以帮你叫醒卢小姐……”

温嘉言坐回车上才发现腿在打颤,他之前连续开了两三个小时的车,实在是有些累了。本来只是打个盹,却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天微亮时才醒,人腰酸背痛的,跟被人狠揍过一顿似的的。

周末卢燕惯例把金素妍送到金家小住。金家现在一片愁云惨雾的样子,大周末的张秀雅居然不在家,金少博开始摒弃纨绔子弟的作派,开始为生意东奔西走了。金母坐在那里唉声叹气,金父见惯了风浪,倒是还算镇定。卢燕听说了一些传闻,不过以她现在的立场,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这阵子你们太忙,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不带妍儿过来,省得你们还要分心照顾她。”卢燕心疼女儿,家里气压这么低,对小孩的成长也不好。

金父摸了摸金素妍的头,“还是带她过来吧,有她在,家里也活跃些。”

卢燕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传言是真的了,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严重。

卢燕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受到太大的影响,她离开金家之后就跑到领袖天地购物,冬天到了,小孩子又长得很快,该给金素妍添点冬装了。领袖天地是t市最有名的商场,卢燕对自己自然是舍不得的,好在金家现在虽然困难了,但在扶养费方面还是很爽快。卢燕逛了一圈,收获颇丰,到了饭点,她打算到商场内一家很有名的餐厅用餐。这家餐厅的消费是真的很贵,但里面的东西特别好吃,卢燕许久未吃过了,有些想念。现在正值用餐高峰期,店内人山人海,甚至需要排队取号了,卢燕踌躇了一下,有点拿不定主意是该在这里等位置还是换一家餐厅,就听到角落里面有人扬声道:“燕子,过来这里。”

卢燕立刻就愣住了,这居然是温嘉言的声音。卢燕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温嘉言正朝她招手。温嘉言并不是一个人来用餐,和他同行的还有胡修沅。胡修沅与卢燕的目光交汇,卢燕正想冲她笑一笑,她却已经低下头去,再也没瞧卢燕一眼。卢燕有不当电灯泡的觉悟,可是温嘉言已经穿过人群走到她跟前了,示意她过去和他们拼桌。卢燕提着大包小包,如果就这么转身跑了,别人会以为遇上打劫的了。温嘉言不由分说地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他在前面带路,卢燕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真巧。”胡修沅的态度有些冷淡,就连那笑容都透着几分假。温嘉言见了不由轻轻地皱了皱眉。

胡修沅心里很不爽快,她借着母亲过生日为由,请温嘉言帮忙参详生日礼物,几番软磨硬泡,才把温嘉言从家里拖了出来。她筹谋的二人约会才刚开始呢,莫名其妙地成了三人聚餐,哪还会给卢燕好脸色呢。偏偏温嘉言又偏帮着卢燕,这就更是火上浇油了。

胡修沅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她拿着刀叉戳盘子里面的食物,弄得盘子一片狼藉。过了一会儿,她才笑着对温嘉言说:“嘉言哥,你在东风电视台做事,有没有听说周家现在出了大事了呀?”

温嘉言顿了顿,“听说过一些。”

周家所属的臻南集团投资范围一直很广,涉及了酒店、地产、制造业、影视等多个领域,但这几年最核心的投资,还是g国的油田开发项目,前前后后后投资了两百多亿,预计明年就可以出产石油了。在中东这个经常会发生政局动荡的地区,g国一直相对比较平静,当初他们进行这个项目投资的时候,也做了评估的,对即将带来的收益也是相当乐观。当时g国的油田开发项目可是炙手可热的项目,各大财团为了争取这个项目都是卯足了劲,还是臻南集团棋高一着,花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动用了政府关系才拿到手的。投入那么多的资金,眼看收益在即,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故。中东分公司的电话打不通,那个地区的负责人电话也始终联系不上,这就意味着g国的局势还处在失控的状态,而油田开发项目这样的政府工程,新上台的政府不一定会买账,这就意味着,臻南集团这次的投资可能会打了水漂。

胡修沅在那边兴灾乐祸,“周家感冒,金家这样的小鱼小虾也跟着打喷嚏了。”金家也入股了g国的石油开采项目,这计划要是流产,周家家大业大尚可以撑着,金家可能就要倒大霉了。金少博虽然在商场上也赚了一些,但他平时花费惊人,所以金家一直虚着呢。卢燕面色微变,胡修沅心里很痛快,接着说,“有些人在金家,金家就大祸临头,到东风电视台,就连带着周家也焦头烂额,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扫把星啊?”

☆、第二十四章

温嘉言放下刀叉,脸上敛了笑意,声音也变得清冷,“从来没有所谓这样的人。古人愚昧无知才会这么想,我不觉得你会这么看。如果你对天文学感兴趣,可以去了解一下什么是哈雷彗星。”胡修沅脸开始发烧,温嘉言虽然没有疾言厉色,但话里教训得厉害,胡修沅被训得连头都不敢抬。以她的家教和修养,本不该这么说话的。她实在是昏了头了。可是,可是在当下,她只是想把他心仪的女人推开,感情浓烈到偏执的程度,时常会做出违背本性的事情来。

坐在温嘉言身旁的卢燕还在那边若无其事地吃饭。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金少博,他让卢燕的神经变得格外坚强。所以用餐时出现这样的插曲,要说丝毫不介意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卢燕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不过是心高气傲的小姑娘觉得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了,在嫉妒之下口不择言罢了。既然温嘉言已经出面帮她挡了,既然胡修沅没有指名道姓,她又何必对号入座,白白辜负这里的美食呢?卢燕叉起一小块牛排,放入嘴里细细咀嚼,嗯,这里的牛排总是鲜嫩得恰到好处。

卢燕懒理周遭事物,这一顿饭吃得很满足。之后温嘉言跑去柜台结账,胡修沅心里还是满心不甘,她飞快地瞄了收银台一眼,而后瞪着卢燕,“人是我的,你休想和我抢!”胡修沅想发狠,但她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是骗不了人的。

卢燕忍不住回头,温嘉言已经微笑着朝她们走来,她怔忡了片刻,用一种极轻的语气说:“那就看你的本事了。”而她,连与她争一争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在商场出口分道扬镳,胡修沅面露喜色,不由分说地拖着温嘉言走了。卢燕周末是极清闲的,既不用工作,又不用费心照料女儿,无事一身轻,于是随便开车转了转,结果被严严实实地堵在了路上。大城市私家车数量庞大,交通拥堵是常有的事,卢燕靠在座椅上发呆,有些性格急躁的车主在等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忍不住鸣笛泄愤,这让其他本来已经耐心耗尽的车主还要饱受噪音的折磨。卢燕前面那辆车的车主是个年轻人,他也是等得很是不耐烦,每隔十几分钟就将头探出车外观看一下车流。

“哇,这也太下流了吧。”那年轻人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兀地大叫了一声。

卢燕忍不住探头看了下,外面阳光耀眼刺目,卢燕揉了揉眼睛,立刻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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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四点的时候张秀雅才悄悄地回到金家。从大门到住的宅子,有一条长长的甬道,两旁花木繁茂,每天都有工人定期修整。张秀雅频频回头张望,忽然有一丝凉意钻到她的脖子里,惊得她就是一跳。有佣人正在浇甬道旁边的花草,一看自己闯祸了,慌忙扔掉手中的水管,结结巴巴地说:“太……太太……”情急之下,话都说不囫囵了。金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这位新太太不是容人的性子,犯了错,是很容易被开除的。

张秀雅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她这次轻易就宽容了她的过错没有发火,“少爷回来了没有?夫人今天心情好不好?老爷有没有发脾气?”张秀雅问得很急,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把那佣人问蒙了。这要搁在往常,张秀雅早就把她训斥得狗血淋头了,张秀雅见她发呆,居然又耐着性子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末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