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时代想当官的人,数不胜数。
官位,多少学子一辈子的梦想。当官,当官,永和帝不缺了当官的人。他缺的是有能力,同时,还合他心意的好官员。
有时候,官场就是这般的血腥。
至少,在夺嫡的事情上,站队很重要。偏偏,站队又很危险的。
在侩子手离开后。
胡大妮付了钱,在人散场后,才是去义庄领了夫君纪德与小叔子纪义的尸身。付了银钱,在义庄得了停灵的位置。
胡大妮知道的。
他们家会回了祖籍。
落叶归根。
莫名的,胡大妮对于她的儿子纪彰,她已经不奢望了,她的儿子当一个读书人。也许一场富贵后,一场大难后。胡大妮只盼着,她的儿子当一个普通的农人,在乡村里普通的长大。
纪氏也罢,胡氏也罢,都忘记京城,都忘记燕京。
忘记曾经的繁华一梦。
冬月下旬。
纪家奶奶过逝了。
在两个孙儿的死信传到她的耳边后,她最终还是逝了。
张启这个纪德的师傅,来到了纪家奶奶,还有纪德、纪义兄弟的灵堂时,那已经是在义庄里了。
彼时,张启也是非常的伤感。
这个徒弟最终落得这般的下场,张启哪能不伤心一回呢。
这活生生的人没了。
“大妮,还有你家彰儿,是准备今个冬南下?还是等到了开春?”
张启问了未亡人胡大妮。
胡大妮对着张启跪了下来,说道:“你是纪家最亲近的长辈了,张老爷,皆听您的意思。”
“那就今个冬起程吧。”
“你们母子准备回南边的京城安家?还是回了凤凰安家?”张启又问了胡大妮话。
“能回凤凰村吗?”胡大妮最终小声的提了问。
“自然是可以。”张启点点头,回道:“你好歹是凤凰村的本地,你若愿意回去,我身为阿德的师傅,好歹能让张氏族里对你们母子照应些。”
张启说这话时,也是有些善意的。
若是胡大妮母子生活到了南边的京城。那里张府上下没什么人脉的。可凤凰村不一样,那张府的祖籍所在。
凤凰村里,张氏一族为大。
可张氏一族的庇佑,想来胡大妮、纪彰母子,总能过些平稳的生活。
“谢张老爷。”
“彰儿,快,给张老爷磕头谢恩。”胡大妮拉着儿子纪彰,给张启磕了头。
纪彰不再是曾经胖胖的少年。他非常的瘦,整个人也显得木讷了。这个少年似乎是在人生的大起大落中,变得非常的沉默。
纪彰听了他娘的话,跪了下来,咚咚的给张启磕了三个头。
张启扶起了纪彰,张启说道:“不必如此。”
“我与你爹师徒一场,也全了一场情份。唉,往后,盼你是一个孝顺的,好好孝顺你娘吧。”张启对纪彰交待了这一翻话。
这一年,冬天。
张启南下。
张启南下时,自然有随行的护卫和保镖。当然,还有胡大妮、纪彰母子,以及母子二人护持的棺木。
从燕京南下,过青州、徐州,至应天府。
在锦城县时,张启去给她的岳父柳家拜了礼。然后,才是回了祖籍凤凰村。
多年后,再是归来。
这一回。张启也算是为胡大妮、纪彰母子解决了后顾之忧。当然,张启也认为,他算是了结了,他与纪德的师徒情义。
在凤凰村,张启自掏腰胞,为张氏一族的祭田,又添了五十亩。当然,不是在凤凰村本地。这五十亩的祭田,离着锦城县更近。
张启添了这份祭田,是为了给张氏一族的子弟,把这一份祭田得来的钱粮,由得族里的子弟拿当了读书用的资费。
当然,也只能是那上进的孩子,能读得进书的孩子。
至于胡大妮、纪彰母子,在给纪家奶奶、纪德、纪义,以及胡大妮的亲娘,这四人的棺木是下葬后。
还是张启做主,为这母子二人在凤凰村里买到了十亩好地。算是这母子二人的栖身之所。
凤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