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三两步走到黑板前面,画了一个普通炸|药模式:里面是点火源,外部是炸|药体,并作了一个简易受力计算,并说:“普通模式。”
尔后他作了一个构想,将炸|药体置于中部,外部又画了一圈炸|药体,并指着中部说:“如果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瞬间密度增大,那么优先引|爆外部则可以实现。”
楚望微微皱了皱眉。如果优先设想到这一方法,则还要提出一个理论:太阳向地表发射中子,地表中子随处存在这一理论。这样一来,就会拉长理论到实验的时间。她摇摇头:“我认为不该现在放弃枪式模型。”
“地表一定存在足以引发裂变的中子。”他咬咬牙。
“你是百分之百确定,还是这只是个设想?”玻尔问。
“如果我们能有一次全面启动实验,一定能够证实。”
“所以你就拿我们所有人的前途来作了你的试验?”玻尔冷笑,“那么你成功了吗,证实了吗?”
“很快就能证实。”
“你是否知道,我们在上海只有一次试爆机会,并且必需在g组探测源成功之后才能进行?”
“知道。但若没有第一次试爆,怎么可能会促使那些无能无上进心的g组寻找的更快一点?”
玻尔气的胸膛起伏:“恩利克·费米。”
他自知有错,乖觉的站了个正步。
“明天开始,你暂时离开实验室,去作两个月监听员。我想你需要明白一下,保密协议的重要性。”
楚望上前一步,刚想要说话,被奥本海默抓着衣后领子一把扯了回来。
“你们很快会后悔你们没有采纳我的意见。”费米微笑着转过身,大踏步的推开门下楼去二楼报到。
——
因为周一一早的噩耗,整个一周实验室都沉浸在低气压中。而她却又有另一种痛苦:她可以确认费米提出理论的正确性以及实验可行性,但是即使在确认地表存在的中子数足以引发链式反应的后世,内爆式原|子弹与氢|弹仍旧有一定几率的不爆性。
所以一切都只能按部就班的来。她没法承担这个不爆的风险。
实验室内众人在承受着头脑与心灵的双重高压,实验室外头的交割却变得越来越糟糕。上海多家报纸大肆宣传:南京政府几乎要批准日本建立长波电台与加派共同舰队的请求。
南京始终永远没法对日本强硬起来。
一整周她都在担心着正与南京交涉的英国众人,会不会因此同南京撕破脸,干脆心一横一炮打进来,将整个中国变作第二个香港。
她太渺小,能做的事太过有限。上一世她学业一帆风顺,除了刚去美国读研,写第一篇论文时被教授指着鼻子骂了数月。此外,她还从未如此绝望过。
是更深层次的,天塌下来的绝望。
上周末的试爆结束,除了日本,一定有跟多人盯上了研究院。他们没有很多时间了,而她的国家仍旧犹如一块顽石,根本不可能妄想就这么滴水穿石。
一定有一个契机。
能让众人爆发,怒吼的;让迷茫的官员成为众矢之的,让他们知道箭在弦上的契机。
也不知她是不是有些神经质,最近走在路上,总觉得暗处有无数双眼睛的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睡觉时也是:也许屋子里某一个地方就洞开了一个口子,有人透过那个洞口盯着她,洗澡,吃饭,睡觉……任何放松警惕的时候。
她往工部局打过一次电话,只说谢择益还没出差回来。
每天出入福开森路的仍旧是那位广东阿妈,接送她往返于越界筑路的仍旧是那位年轻下尉。
谢择益打过一次电话回来,是在她往工部局致电的周四下午。电话那头他仍旧平静的讲些有的没的笑话,她将此归结为此人在恶劣的打听她是否仍旧健在,并以最快速度和他说再见。
挂断之前,谢择益才突然想起问:“你打过电话找我?为什么事?”
她想了想:“明晚我有事与朋友出门去。”
“回家很晚?”
“应该不会。所以想请问一下,那位下尉能否稍晚点去接我回家?”
“他十点之前应该都没问题。再晚一点,我最早凌晨四时能到上海。”
“十点,”她抓着听筒说,“十点之前一定可以回来。”
他在那头轻笑道:“那么我打电话告诉他。”
“谢谢,再见。”
“与朋友玩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沈小姐么,海运副局长他闺女,叶文屿可能的未婚妻;
——
*嗯,这是个过度章。这章默默又写得很= =没有什么韵味,因为实在太几把困了,都说我修仙修到了大乘期了。
……很快到这篇文我最想写的部分了。借用了一个史实……转折发生在明晚。
——
*关于为什么隔日更,因为……我不想每天都熬夜,要熬索性一天熬久一点,第二天可以好好休息;
——
*那个日本与英国相继增派共同舰队,不是日本与英国共同的= =
——
*玻尔:格兰芬多扣五分,斯莱特林扣十分,你看我多么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