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两兄弟睁开微闭的双眼,重重嗯了一声,冰冷的杀机顿时笼罩四周。
童家的仨兄弟忙低下身子,并未因林一的莫名离去而稍有轻松,而是暗中留意着两个壮汉的一举一动,神情中尽是无奈与可怜。这两个生撕活人吞噬元神的家伙,比自家兄弟只强不弱,还更加的凶残无情,不好惹。
杀机肆虐之中,淳于风只觉得头皮发紧,禁不住暗暗叫苦。仙子有五个合体的前辈在前后左右守护着,谁还敢有所觊觎?林道友,你方才莫不是成心的?我留在此处,分明就是一多余之人。
“仙子!师命不可违。”情急之中,淳于风凑至仙奴的近前,接着劝说道:“千年光阴,朝夕可过。暂且收下童家的三位前。道友便是,以后再作计较。”他看出这女子心善,断然不会轻易杀人。而如此耽搁下去,自己夹在当间可是不好受啊!
林一的背影不见了,仙奴才从远处收回眼光。身边没了师父的倚靠,她好似变了个人。那个临危不惧,恬淡如水,宁静内敛的女子又回来了!
仙奴抬起握着玉简的右手示意了下,身后的天狼兄弟收起了狰狞的气势。她稍稍坐正了身子,冲着一旁的淳于风微微点了点头,转向童家仨兄弟轻声说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天道无常,生死乃命数使然!故而,我虽为你三人所伤,却并不曾记恨过什么。”
童里与两兄弟换了个眼神,各自心头窃喜。果不其然,还是这小女子好说话,怎奈遇人不淑,竟拜了一衰人为师。
仙奴神色沉静,接着说道:“念及家师的一番体恤之情,我且收下你三人。不过。”她悠悠一顿,话语中竟是透着莫名的寒意,又道:“莫以为我软弱好欺!我若杀你三人,无须缘由,不用规矩,只图个随心所欲。”说着,她又举起那枚玉简轻轻晃动。
童里心头一沉,两眼瞪得老大。无须缘由,不用规矩,岂不是想杀便杀?比她师父还狠毒?女人,你娇美的容颜与柔弱的天性,只是用来骗人的不成。
仙奴明眸一闪,好似洞悉一切,轻声说道:“女人,不分是非善恶,只问忠诚与否!”她摊开左手往前一抛,那三件玉髓法宝飞到了各自的主人面前。其带着难以捉摸的神色,说道:“生死悬乎一念,你等好自为之!”
法宝失而复回,竟让人兴奋不起来。童里仨兄弟神色惴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有其师,必有其徒!而这个徒弟,还不能以常理度之。简而言之,难伺候啊!唉!千万不要得罪女人,更莫要落在女人的手里。这话是谁说的?太有道理了。
童家的三兄弟默默走开,于不远处寻了块地方相对而坐。彼此面面相觑,各自心魂不定。接下来的千年里,祸福吉凶又将如何?
天狼两兄弟,依旧在原地铁塔般地杵着,跟睡着了一般。而其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杀机,始终若有若无地笼罩着四周。追随林一以来,两人对听命行事早已习以为常。更何况不缺修炼的妖晶,偶尔还能吞噬个元神啥的,这日子便过的安心。再者说了,那三个家伙靠不住,有事终究离不开自家兄弟!而仙奴同为妖域之人,故土情分尚在,这番守护乃应有之义!
仙奴独自坐在之前的那块石头上,摸出两粒丹药吞下,有些担忧地看向山谷的另一头。天坑凶险,而师父自有过人之处,愿来去无恙!她眼光一闪,转向了所在的正前方。童家的三兄弟守在一块儿,彼此间正在忧愁对视。
见状,仙奴神情如旧、沉静依然,唯有那如水的双眸中,有狡黠的笑意一闪而没。她轻缓了口气,拿出一块仙晶攥在手心,阖目吐纳起来。
无人理会的淳于风,傻傻站着,略感无趣。一番左张右望之后,其眼光止不住地又落在了那静美如玉的身影之上。少顷,一种自惭形秽的滋味涌上心头,他悄悄长叹了一声。
一个看似柔美动人的仙子,并非如所想象中的羸弱与怯懦。其睿智脱俗,机敏不凡,绝非常人可以想象。而她适才寥寥数言,便将那三个老奸巨猾的合体前辈驯得服服帖帖。林道友够厉害吧?弟子更是青出于蓝,叫人叹为观止!
女人,不分是非善恶,只问忠诚与否。啧啧!这话听着浅白,却寓意极深呐!
不过,仙子如此这般,是要告诫那仨兄弟,还是要点醒他人。
莫名之际,淳于风的心头没来由地悠悠一荡。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踱了两步,缓缓坐下,自顾遐思不已!
淳于风有所不知,仙奴虽秉性良善,却来自妖域,见惯血腥,早已漠视生死。那女子更是天狐族人,聪慧多智本性天成。所谓临机应变以及对付男人的那一套,可是有着正儿八经的师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