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毕竟没在白虎仙君夫妻跟前长大的,对生身父母白虎仙君夫妻虽血脉相连恭敬有余,却少了长期共同生活所培养出的特有的亲近和默契。
当然,这也是白虎仙君对容祁不满的最根本的缘由。
白景寡言,白柒多话。白景静默后,白柒就不停的唠嗑着,逗得白虎仙君眉开眼笑。
然而,白虎仙君的展颜并未持续多久,就听得白虎夫人语气微凉的开口:“酒仙新酿制的酒滋味如何?”
白虎仙君正在开怀中,一时半会儿也没反应过来,顺着白虎夫人的话就答道:“尚可,却远不及前些日子跟他讨来的千年醉。”
言罢,白虎仙君忽然觉得有些冷。他立时反应之前的他说了什么,惊得他冷汗淋漓。
白柒远离白虎仙君数步,站在白景身边,低声道:“六哥,咱们家又要爆发大战了,你说爹是赢还是输?”
白景未多作思考,脱口而出:“输。”
白虎仙君在仙境的分位虽比白虎夫人高上许多,可也是仙境中无不知晓的妻管严。他法力无边,却缕败于白虎夫人手下。
白虎夫人忽而展颜,美艳无双的脸上绽开无比的温柔。
白虎仙君见状,却不觉得高兴,他只觉得周身的冷汗都能滴落了。白虎仙君在深深的懊恼后悔,暗恨在喝酒前为何不掐算今天的运势,以至于深陷这般境地。他几乎能够想到,他家的母老虎接下来要做什么。
对战!或者说,是她对他单方面的虐打。
白虎仙君讪笑道:“夫人,孩子们还在这里,有什么秘密话,咱们回白虎殿再说,行吗?”
白虎夫人扫了白景和白柒两眼,白柒立刻识相的说:“娘,您和爹慢慢培养感情,我和六哥为仙君护法。”
白景抿了抿唇,颔首。
白虎仙君暗骂两个没良心的白眼虎,却也不能改变自家母老虎的决定,认命的闭上了眼眸。
须臾后,白虎仙君忽而睁眼,化作一缕细长金光,流散于天边。
白虎夫人冷哼两声,翻手祭出本命雷神鞭,朝白虎仙君逃逸的方向追去。
白柒对父母的生活方式已经见怪不怪了,她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用双手托着下巴,目光在白景和容祁身上不停转换。
白柒出生的时候,容祁已经带着白景在四处游历了,两千年来见到他们的次数是屈指可数。不过每次相见,他们都会给她天造地设的感觉。
过了少时,白柒问道:“六哥,你真的要与容祁仙君大婚吗?”
白景仰望着天空中的金色祥云,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白柒又道:“父亲和母亲虽经常打闹,但感情甚笃。长兄和长嫂也是相互爱慕而成婚,二哥和二嫂历经几度生死才能在相守。六哥,你喜欢仙君吗?”
白柒不轻不重的话语让白景心间微怔,他喜欢师父吗?
白景想,喜欢或许已经不能表示他对师父的感情了。
他爱师父,是深入骨髓的爱。
他尚未明事,便已知要独占师父。
年纪尚幼,便已赶走无数爱慕师父的仙家。
白景觉得,他和师父的羁绊或许是来自前世,否则他为何会坚定不移的认准了他?
白景幽幽道:“在来南渊离火境之前,我曾想过,若是师父因摘取赤炎草而发生什么意外,我大约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自己。若是师父一去不回,我定追随而去。”
他还记得,在他还小的时候,他曾与师父说:师父去哪里,小景就去哪里。
天上地下,生死相随,绝不离弃。
白柒闻言,也有些发愣。
生死相依的爱么?
白柒忽然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总觉得若是继续下去,心灵受伤的只会是她这个还未找到如意郎君的虎女。
白柒学着白景的模样仰望天幕,细数着云彩堆积成的形状数目,忽而笑道:“爹和娘每次打完,仙宫都要重新修葺,这次大概也不会例外。”
白景并没有接话,他没见过父亲和母亲打架,却见过他们战后的仙宫。说是断壁残垣,狼藉成尘也丝毫不过。
白景眸光流转,落在了容祁的脸颊上,只见他如墨刻画般的面容被祥光铎上了几丝光晕,清贵而神秘。
白景双手微握成拳,眼里氤氲着深情,几乎要横溢出来。
白柒话多,总喜欢拉着白景说话。问他这些年的游历情况,问他在游历途中所见所闻,问他历经的地点哪里最是有趣好玩。
毕竟是亲妹,白景对白柒的问题是有问必答,把他知道的都说了个大概。
白柒在询问的过程中,忽然又转变了话题:“六哥,你和仙君此次归来,是为成亲么?”
白景面上浮出几丝晕红,他闪烁着眼神道:“是为成亲。”
白柒又问:“那么,已经定好时辰了么?”
他和师父才回来就被父亲要求摘取赤炎草一事,几经波折后就到了现在,哪有时间算计时辰?
白柒也立刻想起来了,她又问了几个其它的问题,才道:“六哥,你和仙君到何种地步了?”
白景转瞬间就想到了他与容祁相拥相吻的画面,脸颊不可抑制的泛红,如新织就的赤霞,瑰丽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