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初栀甚至还给他翻出了一叠十好几张暖宝宝, 还有一个暖手宝, 一个热水袋。
这实在是很贴心了。
初栀抬眼看看他, 又看看他,内心不安极了。
现在十二月中旬,昨天还下了雪,可以说是目前为止最冷的时候, 这个天气没有暖气,房间里实在是很可怕的。
而且这个人也确实发烧了。
初栀有点于心不忍。
陆嘉珩倒是没说什么,很安静地接过她递过来的电热毯和电暖气, 拖到门口。
楼道里没有暖气,防盗门一开,冷风灌进来,初栀只穿了件棉质睡裙,被吹得忍不住缩了缩肩膀,直打哆嗦。
陆嘉珩面带潮红,微微颔首:“那你也早点睡,晚上被子盖好,别也感冒了。”
初栀:“……”
初栀的良心好痛啊。
她皱着眉,十分犹豫纠结的站在门口,觉得自己内心饱受煎熬。
男人微微垂着头,拖着电暖气拖出门口,楼道里安静无声,冰冷的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鉴人。
陆嘉珩往前走了两步,没回头,听见身后有防盗门轻微的响声,紧接着是微微的阻力。
他回过头来。
初栀一条腿迈出门,一手把着门把,一手拉住了电热器的电线,微微偏着头不看他,露出一侧通红的耳朵,“你还是进来吧。”
陆嘉珩没说话,侧头看着她,很慢地眨了下眼睛。
安静片刻,初栀转过头来,黑眸在走廊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显得亮晶晶的,有些羞恼的样子:“你进不进呀。”
陆嘉珩明知故问:“叔叔和阿姨——”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初栀耳朵更红了,就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坏事似的:“不在家……”
陆嘉珩抿了抿唇,抱着电热毯又拖回到了房间里。
他自己作了一下午,现在货真价实地发了烧,虽然不算很高,但是确实觉得头脑有点发涨。
他回手关上门,站在玄关门口,垂着眼看着她。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你猜毛绒绒的大尾巴扫在地毯上的轻微沙沙声响。
初栀垂着眼,声音轻轻的:“只今天。”
陆嘉珩看着他柔软的发顶,在灯光下泛着一点柔软的绒毛感。
“嗯。”他轻声应声。
“你明天去交暖气费。”
陆嘉珩笑了:“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回学校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初栀却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感,脸烫得像是也被传染了在发烧一样。
初栀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
她清了清嗓子,拖着电暖气重新拖回到房间里。
初栀家里三室一厅,一个房间平时空着,偶尔爷爷奶奶过来,房间里久无人住,虽然平时也有一直在打扫,但是还是有一点旧旧的,灰尘的味道。
陆嘉珩坐在沙发里,微微仰着头,看着初栀怀里抱着被子枕头什么的,一趟一趟进进出出的折腾。
他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撑住眉骨:“你在干嘛?”
“帮你换被套,”初栀一边从这屋折腾到那屋,看都没看他,“还有床单,”
她手里抱着粉白的一床被子,从一个房间搬到另一个房间,一边严肃地皱着眉教育他,一本正经地:“发了烧还穿那么少就站在门口,这么冷的天气不交暖气费,退烧药都是过期的,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呀?”
陆嘉珩撑着下颌看着她忙来忙去的小身影,懒洋洋地笑了笑:“嗯,就不小心。”
初栀瞪了他一眼,抱着枕头走了。
她刚走,陆嘉珩手机震动响起,程轶的大嗓门依然有极强的杀伤力,雷霆万钧,仿佛能够穿透耳膜:“陆嘉珩我日你大爷的,你他妈到底回不回来了?!”
陆嘉珩喉间带着一点不适的灼烧感,声线也不太对,语气听起来却带着种悠闲的愉悦:“不,你自便。”
程轶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挂了电话了。
程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目瞪口呆:“这个逼外套也不穿,到底跑哪儿去了。”
程轶之前送初栀回来过一次,知道她家也在这个小区,虽然具体哪里不知道,但是基本也想得到陆嘉珩是去找她了。
他缩着肩膀冷得嘶嘶哈哈的,一边出门摔上他家房门,一边下楼一边大骂着陆嘉珩这个重色轻友的人渣。
隔着一层天花板和一层地板的陆嘉珩打了两个喷嚏。
还没打完,初栀从房间里出来,走回到灯光下。
陆嘉珩微张着嘴,看着她绕过沙发,走到他面前来,单手撑着沙发扶手,倾身靠近,柔软微凉的小手轻轻覆盖住他发烫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