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轴一端,两个太监不动站在原地扯住画卷一边的上下角,另外两个太监微微倾斜着画卷,扯住另外一边的上下角朝着外走,直到他们走出了亭子外头,这巨大的画轴还没有完全铺陈开。
而柳清菡也睁着又大又圆杏眼,她突然庆幸太后娘娘这一回带她过来,还真是长见识了,跟她学的皮毛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国手大师级别啊。
这位大师居然还姓吴,还真让她想起历史上的唐代的著名的画圣吴道子,两位的姓氏不止一样,两人的事件也是异曲同工之妙,那位画圣也是身负皇上的委派,去一处地方写生,回来一天就把他这三个月纵目远眺的壮丽山河一挥而就。
作为曾经的美术生,柳清菡还曾经听教她画画的老师一直心生向往,要是真的能一揽这位画圣的风采,就是让他减寿十年他都愿意。
山水能让人心旷神怡而心胸开阔,就连一旁的嘉禾公主也一扫刚刚的郁闷之气,满眼的敬佩之色。也就没有再去纠结柳清菡的事情了。
“哀家记得左相大人也是画画的一把好手,不知道比起这吴画师怎么样?”太后娘娘震惊了一番,忽而笑道。
“微臣自然是不如这位吴大师。”左相陆时渊一点也没有觉得承认某一处比不过人家有什么的,反倒是他这爽朗的直接承认的口吻更显出他不同一般人的风度。
“母后,这吴大师可还是左相大人给皇儿推荐的。也幸好是左相大人,朕才没有错过这么一个人才。”明宣帝笑道。
“哦?原来是左相大人的功劳。那皇上可要好好奖赏左相大人和这位吴大师。”太后嘴角带笑,显然很有兴致说道。
柳清菡一听是这左相的手笔,登时就警惕起来,她并没有正面跟他接触过,但是依照他所作所为来看,圆滑通透,人城府颇深,这种人要是使起坏来,真是防不胜防,比起嘉禾公主还有沈如茵这些小虾米,柳清菡直觉觉得这人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才是需要警惕防备的。
“他人在哪儿?”太后询问道。
“在外面候着呢。”明宣帝说道,带着一大众的人就过去了。
柳清菡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穿着便服的人,长相一般,胡须半白,束起头发,垂手侍立一旁,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听见脚步声,抬起头跪下分别跪拜。
皇上让他起来:“今天就为朕的母后,皇后,嘉禾公主,还有朕各做一幅画便是了。”
那人恭敬应了一声是,也就绕到一张木桌后,拿起狼毫,沾了沾研好的墨水,抬头定眼看了看太后一眼,稍微扫了扫太后身上穿的衣服的纹路,不过片刻就俯下身,画画期间十分专注并没有再抬起头,其他的人看了啧啧称奇。
不过这么片刻而已,他竟然就记住了对方的服侍直接下笔。
“想不到这京都还有这样的鬼才的人物。”张阁老不住捻了捻自己的长长的胡须。又看了左相一眼,那一眼明显带着赞赏对着张灵颜说道:“这左相胸襟开阔,勤于政务,招贤纳士,实在是谦谦君子之风。”
张灵颜微微偏过头,不说话,张阁老莫名的长叹一口气,这孙女,自打她爹娘去世,几乎都是他当爹当娘抚养长大的,几乎是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最近一段日子着实为这孙女的婚事着急,上门来求亲的并不是没有,反而是多得要踏破门槛了,张阁老自然是要挑选他看得上眼,孙女又看得上眼的英才俊杰。
可惜他看得上眼的,这孙女一个都看不上眼,就连他有时候跟孙女探口风,也只是知道孙女已经有了心上人的消息,却是姓氏名声一点也不知道,张阁老就奇了怪了这人有这么见不得人么?
他还曾经一度以为孙女看上定远威武大将军或者左相的呢,按照他现在的官位,并不是配不上对方的。哪想到孙女一面上一点波澜都没有,显然不是了。若是这左相,他还是十分乐见其成的。这定远威武大将军就算了吧,人家已经娶妻了。
“启禀皇上,草民已经画完了。”不过几刻时间罢了。
明宣帝下了宝座,大步走过来,仔细的观赏了好几眼,不住点头,让太监把画好的画呈上去,太后看了欣喜如狂,让人赏之,以往她让画师作上一幅画,她自己脖子都僵了,腿脚也麻了,就是为了摆一个姿势让画师给画人物画像的,谁知轮到这位吴大师,只是稍微瞥了他们几眼,一笔挥就,宛如有神助。
就连嘉禾公主也十分高兴的捧着画作,凑上去问道:“吴大师,您的画技高超,可否指点嘉禾画画?”
“草民自然愿意。”吴大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