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人的把戏我已经厌烦了,我既然愿意放下自尊来哄你。”姚鉴徐徐道,“你不要不识好歹,普天之下,又有哪个大丈夫会为一介妇人做到这种地步?”
“你的信我已经烧了。”姚鉴勾唇,扯出一抹讥笑,“你昨儿不是说你才刚醒,想要好好休息?”
他收回掐着简娣肩膀的手,垂袖站着,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我怜惜夫人这两天受累了,待会儿我便叫大夫来好好给夫人看看,夫人这两日就先在屋里待着吧,也不要四处走动。”
疼痛顺着脊背一直爬到肩头,简娣哪能让姚鉴这狗东西得逞。
姚鉴松开了她,她站定了,正要和姚鉴摊开说明白,却没想到看着姚鉴的视线蓦地一黑。
视野中,姚鉴的身形晃了晃,渐渐化为两三个重影。
失去意识前,简娣看到的最后一眼是姚鉴冲她奔来的身影。
*
“哐当——”
“啊疼疼疼!”
桌椅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翰林院中原本端着桌前,提笔落字的青年,忽地手腕一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栽去。
“卢兄!”
眼见青年“哐当”一头撞上桌角。
谢朗惊愕地丢掉手中的笔,上前去扶栽倒在地上的青年,却没想到让青年带得整个人也往地上摔去。
“啊疼疼疼!疼死了!”
刚准备和姚鉴那个狗东西理论,下一秒简娣就感到头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简娣眼泪汪汪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泪眼朦胧中,却对上了一张清俊如玉的面容。
“谢……谢朗?”简娣呆住了。
“卢兄你可有事?”谢朗担忧地看着她。
和简娣摔在一块儿,他扶着简娣的脑袋,另一只手拽着她胳膊,把她从他怀里一把拉了起来。
“我?”简娣捂着额头,看了一圈周围,“我没事吧。”
她就是头疼,头疼得厉害。
入目是干净宽敞的大屋,壁上挂名家字画,桌上摆宝砚香花,椅子上坐着数位士子,正停了笔,惊愕地望着他俩的动静。
简娣揉着额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在此时,脑海中却冒出了温润熟悉的男声。
“简姑娘?!”声音中饱含惊喜。
“卢小哥?”听到这个声音,简娣也很惊喜。
“简姑娘,你回来了?”
乍闻卢仲夏的一把好嗓音,简娣感动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要不是有姚鉴做反衬,她从没觉得卢仲夏的声音这么好听。
想到刚刚被姚鉴一把推倒在廊柱上,简娣发自内心地说。
“卢小哥,我想死你了!!”
卢仲夏虽有不解,但依旧红着脸道,“在下……在下也很想念简姑娘。”
“卢兄?”谢朗扶着简娣,见简娣不答话,秀眉略带疑惑。
简娣才想起来身边这位状元郎,忙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脑子一时有些发昏。”
“可要去找大夫看看?”一旁俞珉也搁下笔上前问。
“没事儿,我坐坐就行。”
除了谢朗和俞珉,其他庶吉士也有上来问询,表达同僚情谊的。
从姚鉴那儿一脱身,转眼就面对数位青年才俊的关怀,这极大的治愈了简娣的心灵。
谢朗扶着简娣到一旁的桌前坐下歇息,和诸位同僚说明白她没事,简娣坐下来和脑子里的卢仲夏说话。
“我前两天一早醒来,就没听见你声,一看才发现我回到了我原本的身体里。”
“我那天也未曾听见姑娘的动静。”
隔了两天没见,要不是她现在用着卢仲夏的身体,简娣恨不得紧紧握着他的手,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好在,即便她握不到卢仲夏的手,卢仲夏也看出了她憋在心里无从宣泄的情绪。
“简姑娘今日似乎格外激动?”
“想你啊,”简娣攘袂扼腕,“我那便宜夫君太他妈难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