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不能受柔情。
而陆景行,最擅长打柔情牌。
“没有,只是休息了那么久去公司,很多事情要忙,然后忘记回你电话了,我道歉,”她再度开口解释,努力压制嗓音尽量显得真诚。
“阿幽,唤我一声,”他话语轻柔,带着些许循循善诱。
“陆景行,”她轻唤。
“去掉第一个字,”他引领她。
尽量让嗓音听起来柔情些。
沈清闻言,闭眸,狠狠蹙着眉头,深呼吸,思忖几秒之后,才听闻她颤颤巍巍喊了声;“景行。”
“恩~~~,”这一声恩,余音绕梁。
“乖乖,去睡吧!盖好被子,”此时的陆景行嗓音愉悦,不似一走来的那般阴沉。
临了,沈清准备收电话时,只听闻他道;“不许将毛毛抱到床上。”
这夜,窗外寒风过境,冷风呼号,窗内之人,彻夜未眠。
为了尽量阻止这场谈话,她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可是,能怎么办?
陆景行高兴了她才有好日子过,她有理由相信,就算陆景行远在部队,也依旧能闹的她头疼。
第二日天蒙蒙亮,她站在窗前拉开窗帘,才发现屋外附上一片白霜,将草坪都冻的枯黄。
六点半,她起身前往健身房,挥汗如雨一小时之后,才停住步伐,缓缓的行走在跑步机上,
额头冷汗顺延而下,透过下巴,滴落在跑步机上。
对于感情,沈清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原以为陆景行走后,她能彻底将这件事情屡清楚,可现在看来,徒劳。
情感的匮乏,成了她这条路上的挡路者。
当正在带着佣人收拾的南茜见自家太太浑身是汗从健身房出来,显然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家太太起的这样早。
“早。”
“太太早,”南茜回应沈清的招呼。
十二月二十四日,西方平安夜,如今这个互联网时代,洋人的节日在这个国家也开始盛行起来。
清早去公司时,沈清在停车场见到了熟悉的车子,沈南风的黑色奔驰停在旁边,见她来,微微摇下车窗,透过车窗与她对视。
而后伸手,拉开车门,手中提着袋子下车,坐进沈清车里。
“以往你都是八点半准时到的,今日早了些。”沈南风嗓音轻柔,望着她的眸光带着浓浓的情意。
天晓得,那晚陆景行将她带走后,他简直心如刀割,痛的似是将自己心爱的宝贝拱手让人似的。
他的沈清,似乎以后再也不需要自己来守护了,有人代替了他的位置。
“有事吗?”并不想在回味过往中浪费过多时间。
说的越多,越心痛。
以往的她尚且还好,可现在,当她意识到陆景行已经开始缓步迈入自己生命时,内心是煎熬的。
她才想清楚要如何对待与沈南风之间的关系,凭空又出来一个陆景行,此时二人在自己人生中来来回回,她该如何?
“阿幽,今晚平安夜,”往年的平安夜她们都是一起度过的,今年呢?
“沈南风,”她一声轻唤,心底狠狠往下沉,再度开口道;“我结婚了。”
“那又如何?”他丝毫不在乎表面关系,她的婚姻与她而言,不过是牢笼,是禁锢她翅膀的鸟笼。
那又如何?如此简单又粗暴的一句话。
沈清错愕的眸子落在沈南风身上,多了一丝丝心痛。
那又如何?
片刻之后,她冷笑轻嘲;“你这话,说晚了。”
如果当年在国外,他敢将这句话说出来,她定然会义无反顾,可、今时不同往日,谁也不是曾经的谁,谁也不能就如此大大方方的许给另一个人承诺。
“阿幽,”沈南风心痛唤着她名字话语都带着丝丝轻颤。
“年少时没有做的事情,成年后更加不会做,越长大,越知晓礼义廉耻,越知晓责任。”
沈南风驱车离去之后,沈清才将他放在副驾驶的礼品盒打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别无他物。
拿在手里看了许久,伸手擦了擦上面的果皮,张嘴,咬了下去。
事隔经年,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但我还会像往常一样,将你在每个平安夜送给我的苹果都吃完。
不为别的,只为惦念你我之间那份逝去的感情。
一个不大不小的苹果,她足足吃了一个小时才起身上楼。
十二月二十四日晚,沈清下班已是晚上十点,从停车场驱车离开时,身后有车尾随,她知晓是谁,便也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