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节(2 / 2)

陆老爷子深谙的目光落在沈南风身上,对他的油盐不进明显不悦,但似乎,与它路可走,于是乎,老爷子伸手轻叩桌面,此时,候在门外副官推门而入,望了眼沉静的老爷子,在继而将目光落在沈南风身上。

“沈先生,请。”

谈不拢,便赶人,真是好作风。

沈南风伸手将杯子搁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忘了陆老爷子一眼,而后转身离开。嘴角擒着的浅笑在离开包厢时一无所有,甚至带着些许阴寒,陆家,简直就是狼窝,而沈清却生活在狼窝之中。

如此想来,男人面色更是阴寒如水。

四月天,杜鹃花盛开的季节,沿路走来,街边花卉盛开,等红绿灯间隙,男人望着街边花坛杜鹃微微出神,杜鹃颜色不一,但他最爱的,无非是那火红如血的红色。

思及此,伸手拿起手机,吩咐秘书买上两盆上好杜鹃送到公司。次日上午,沈清迈步进公司,一盆火红色的杜鹃映入眼帘,许是觉得奇怪,伸手放下包按了内线询问出处,章宜许是正在吃早餐,有些含糊不清道,“沈总送的。”

盆栽杜鹃,不似整束花卉那般暧昧,所以,她收下了。

这日下午,陆景行正巡视首都各部门工作,许是得了空闲,下午十分亲自到沈氏集团接自家爱人下班,他来时沈清正在会议室开会,工作较为繁忙,男人一进办公室便见书桌桌面上摆了一盆火红鲜艳的杜鹃花,盯着那盆花看了许久,眼眸微眯。

他从不认为他的妻子是一个会亲自去买这些盆栽的人,相反的,无论是沁园清幽苑还是总统府的花房,沈清都鲜少走进去。大部分都是佣人摆放什么花会便是什么花卉。而且,看着盆杜鹃的枝叶与剪裁,不是一般品种。

如此一番推敲下来,他能得出的结论是这盆花是别人送的。

人间四月天杜鹃花盛开,能送出此等礼物的人必然是一个有闲情雅致之人,但这人,显然不是自己,如此想来,陆先生面色寒了寒,迈步过去,站在杜鹃花前。修长的指尖抚上他的冷眼,而后落在它的花朵之上,伸手指尖稍微用力,一朵火红色的杜鹃花落在掌心,男人抬起掌心,浅浅看了两眼而后面无表情顺手丢进了垃圾桶,如此一来,这盆剪裁得体的杜鹃花便缺了一块。

沈清的办公桌上放着数本从下方上来的文件,许是今日难得清闲,陆景行迈步至办公桌,坐在沈清上做的皮椅上,而后伸手随意的悠闲的翻起一份文件打开,原本是一带而过的事情,却不想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沈南风这三个大字上。男人深沉的目光盯着那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字迹不曾移开视线,良久之后,掏出手机欲要对比,办公室大门被推开,沈清的到来阻了他这一动作。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进门,赫然见进来繁忙的陆景行出现在办公室,不由得呆滞了一会儿,而后开口,揶揄的话语随之而出。陆景行将伸进兜里掏手机的手拿出来放在桌面上,靠着椅背,悠闲轻松的,嘴角泛着一丝浅笑,似是忘记了他刚刚所想的事情。

“今日没太阳,”陆先生浅笑。“难怪,”沈清伸手带上门,而后迈步朝办公桌那方而去,行至跟前才看见出门时还好好的杜鹃花,无缘无故缺了一角,视线下移,落在垃圾桶上,眉头轻抽。

抬眸望向慵懒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的人,好笑开口,“我这杜鹃花又是哪儿招您惹您了?”好端端的被折了花,存活时间这么短,真是……悲惨。

“别人送的,”陆先生目光炯炯望着她,简单客观陈述事实。

“我要说是男人送的,这会儿只怕盆子都不见了,”伸手将文件放在桌面上,正好压在陆景行打开的那一份上,男人见此,瞳孔微缩,眉头轻蹙。

“折我花,还看我机密文件?陆少,身为未来的一国总统你就这么知法犯法?”沈清轻挑眉笑眯眯望着陆景行揶揄,撩了他一眼,转身朝吧台而去,在转身,手中多了两杯水。一杯自然而然的搁在陆景行跟前。

陆先生笑看自家爱人,许是沈清说话语气太过轻快,又许是她今日面上表情极好。

“别人的花,”陆景行出口订正沈清的不当言辞,后者撩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懒得计较。

“心情很好?”男人起身迈步至自家爱人跟前,自然而然的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宽厚的大掌在她腰后来回走着。“还不错,”沈清点头,喝了口水。

公司各项工作进展都挺好,城北大楼即将落成,自然是很好的。“来…亲一口,”心情好,得讨点彩头。“……”某人无语以对。

晚间,沈清本是约了高亦安用餐,但碍于陆景行的到来,结束了这通晚餐,反倒是通知章宜告知高亦安,当然,这等事情她未曾在陆景行很少提及。下班时分,沈清离开公司,恰好撞见外出回来沈南风,三人招呼,话语淡淡温温。

“下班了?”他问。

“嗯,”沈清浅应,嘴角浅笑盛开。

“路上小心,”他说。

简短客套的话语,说完就走。

没有多余停留,而陆景行落在身侧得手却微微绷紧,这日,他亲自开车,副驾驶坐着沈清。回首都之后,陆景行亲自开车的次数寥寥无几,今日算是为数不多的一次。“似乎从来没听见你跟沈南风以哥哥妹妹相称,”尤记得刚开始时沈清应酬稍有喝多,陆景行让她跟“哥哥”再见,沈清也未曾开口,再后来,更是不曾有过。“没有那么多客套,你喊谨言还不是谨言?”沈清随意而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将陆景行怼得死死的。

陆景行面色明显难看了半分,男人握着方向盘,目光盯着前方道路,夹着半分冷淡开腔,“是我没做好榜样了。”沈清错愕,目光落在他身上,温温凉凉。陆景行这话竟然出奇的带着几分情绪。

她又是哪里招惹它了?

沈清静默思忖片刻,话语淡淡,“随意出口而已。”

男人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槿言如何了?”她错开话题,聊表关心。

“一如既往,各方专家都在竭尽全力,占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未曾醒来,”红灯起,陆景行踩刹车,一手落在方向盘上,一手落在下巴微微摩擦着。“有所好转,”沈清得出结论,不再言语,唯恐多说多错。毕竟,陆槿言的事情在陆家,不能随意提及。

这夜,总统府的餐桌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从沈清一坐上桌子开始,便觉得这张餐桌上的气氛尤为凝重,来自于老爷子与陆琛二人。对于陆家的事情以及陆家的相处模式,沈清可谓是摸得八九不离十了,只要陆家的长辈未曾开口言语,她便不会轻易开口。谁知道是否一开口就将自己带到沟里去了?

陆家最不缺的就是千年老狐狸了。

“集团的事情解决的如何了?”老爷子往嘴里递着菜品,细细咀嚼时询问陆景行。后者捏着筷子,不卑不亢应了句“正在解决。”“公司股票每日都在下跌,一跌就是数个亿的额度,我需要给你多久的时间你才能稳固这个额度,不让它下跌?”老爷子的话语看似平淡,实则字里行间都在咄咄逼人,甚至是望着陆景行的面色都没有了往日的平缓,带着一股子阴气。沈清此时如同局外人似的往嘴里送着食物,这张桌子里,多的是人想将她拉下水。

从一开始陆景行的旁敲侧击,在到老爷子的这番话语,聪明如她怎会堪不破?

并非不为陆景行考虑,只是有些事情她不想做便不会去做。

认定陆景行,并不代表她认定这整个家族。

无论餐桌上的额度如何剑拔弩张,她均不为所动。

直至老爷子将目光落到她身上来,后者抬眸望向对方,视线平平淡淡,先发制人,“沈氏集团公事已经繁忙不堪,有心无力。”

“爷爷,”陆景行这声高呼话语激昂,似是对老爷子的做法感到极其不悦。

从一开始他就说过尊重沈清的意愿,而沈清不愿意他自然不会多说,但今日在餐桌上老爷子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将他们的谈话抛之脑后,准备亲口跟沈清谈。

“沈氏集团有你父亲与你哥哥坐镇,如今陆家危机,身为陆家的儿媳妇,是否应该协助度过这个难关?”

“商场上的事情不如爷爷想的那么简单,沈氏集团与陆氏集团之间他们二人的体系不同,涉及领域也不同,我帮助渡过难关?只怕是没有这个能力,”沈清头一句话,已经全是明明白白的拒绝,可即便如此,老爷子还是将后面那番话语说了出来,如此一来,沈清似乎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江城第一,怎会没这个能力?”

“……”沈清一阵静默,缓缓搁下手中筷子,而后双手交叉落在膝盖上目光沉沉望向老爷子,冷冷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