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眉头微微蹙了蹙,想着陆景行的话语确实是有道理。
这日,夫妻二人在衣帽间挥汗如雨,卧室内,小家伙的哭闹声猛然而起,二人皆是一愣,许是没想到紧要关头会拉如此一处,陆景行正在兴头上,此时面色可谓是异常难看。“起来,”沈清伸手拍了拍人肩膀。
心头念着自家儿子。
“缓缓,”男人话语低沉带着些许浓浓的隐忍之味。
“儿子哭了。”
“这会儿起来你不是要我命?”
卧室内,小家伙坐在床上一边哭着一边喊妈妈,喊的沈清心都碎了。
也不管陆景行是不是黑着一张脸跟包公似的,温着嗓子应了声;“宝贝儿,妈妈在呢!”哭声稍稍有所停歇。
沈清离去,陆景行一脸郁粹坐在长踏上,面色黑的跟包公似的,难看至极。
沈清披上睡袍出去,伸手将小家伙抱起来,去了趟卫生间,在出来,小家伙被陆景行接了过去;“不是晚间十二点才会醒?”
这都快两点了,还哭闹。“睡得晚,醒的也晚些,我去泡奶。”
沈清拿着牛奶进来,陆景行正抱着孩子坐在床沿,小加护可怜兮兮的趴在他肩头抽泣着。
往常跟着苏幕都会温着奶,夜间醒了喝完在接着睡,今夜醒来又是哭闹又是上厕所,人都焉儿了。
半瓶牛奶下去,陆景行抱着小家伙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柔声哄着,待睡着,才将小家伙放在床榻上。月余离家,造成了陆先生的心理阴影,年前的工作,悉数带回了总统府,而办公地点统一在客厅。
沈清带着孩子在客厅玩闹,陆景行坐在一侧办公,往常,除去工作时间其余时间都是老婆孩子的,现如今,包括工作时间在内,也都是老婆孩子的。沈清似是不信陆景行会改变如此之大,抱着看陆先生好戏的状态,可一连多天,直至临近春节前一晚,陆先生还稳妥的维持状态。
不曾改变。
这日晚,苏幕起了兴致亲自下厨,唤上沈清陪同,她素来不是个会做饭的,陆景行也好苏幕也罢都知晓,此番苏幕唤她进来,怕是有话说。
苏幕站在案板前切着菜,沈清将水槽里的菜捞起来递给她。
婆媳二人站在厨房里,如此一幕,倒也是有平常人家的温馨与和气。
沈清将手中蔬菜递过去,苏幕接过,温和看了人一眼道;“清清,春节将至,本该是一家团圆的日子,爷爷奶奶都是长辈,若是将二老留在南城,似乎也说不大过去……。”“我明白,按照母亲的意思来,”苏幕话语尚未说完,沈清阻了她下面的言语。
苏幕想将老爷子二人接回来,沈清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老爷子是长辈,陆家在m国又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她虽不喜老爷子,但也不能阻止陆景行与陆琛而人尽孝道。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
且不说昨日回瑶居吃饭,沈风临已经片面的指点了她一番。
苏幕似是没想到沈清回如此轻快的回应,面上有一秒的震楞,而后反应过来,笑道;“还是清清懂事。”
次日清晨,老爷子已经到了总统府,此时楼下,老太太跟老爷子被小家伙逗的哈哈大笑。
老人家睡眠时间较短,在加上陆家两父子常年来的作息习惯原因,起的较早。
七点多一些,楼下就热闹非凡了。
陆景行坐在一旁看着自家儿子,笑容满面,客厅里的落地钟敲响八点整,他起身往四楼而去。
沈清醒来时,陆景行正好掐着点从外面进来,伸手将人从床上捞起来,在其面颊落下一吻,话语温柔;“新年快乐,宝贝儿。”
“新年快乐,”她回以浅吻。男人如同往常一样伺候她穿衣洗漱。
期间,沈清似是想起什么,洗着脸的人动作一顿,而后望向陆景行道;“槿言回来吗?”“在路上了,”他答。沈清不知晓陆景行是以什么方式让陆槿言回来的,只知晓这日见到她时,她去了手中拐杖,全程由身后佣人扶着慢慢往前走,如她所言,行走且行,但若想恢复如初,怕是不行。
苏幕见到陆槿言时,起先是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猛的扑过去将自家女儿抱了个满怀,痛哭流涕。
陆景行见此,默默无闻迈步朝陆槿言而去,单手撑在她腰后,给与她支撑。
苏幕痛哭流涕,陆槿言也不好过,红着眼眶掉眼泪。
“你去哪儿了?许久不归家,你不归家你倒是给我打个电话啊!”苏幕控诉声在屋子里响起,稍显绝望与凄凉。
“我的错,”陆槿言开口便是道歉。
“让您担心了。”
母女二人站在门口相拥痛哭,苏幕见了陆槿言,为人母的那种悲痛感从心底升出来,怎也控制不住。
自彭宇一事后,母女二人鲜少相见。
如今再见,道不尽的苦愁之情。
若说陆家,谁的牺牲最大,除去陆槿言再无旁人,她为了这个家族,近乎葬送了自己这一生。
爱而不得,亲手将心爱之人送上地狱。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足以将她击垮,可她却还依然的挺立着。实则,沈清能理解她的不归,毕竟,首都于她而言,不过是个伤心之地。
这个城市,承载了她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悲欢离合,与痛彻心扉,在经历过那一切之后,她所想的,应当只想平静的度完下半生。
“母亲,坐着说吧!”身后陆景行开口淡淡道了句。
“对对对、坐着说,”苏幕素来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如今,却是鲜少才有的失态。
陆景行搂着陆槿言的肩膀迈步至沙发,将她身上大部分力道压在自己身上,企图让她走的稍稍轻松些。
这方,沈清抱着小家伙坐在沙发上,陆槿言坐在她对面,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爪子道;“叫姑姑。”“姑姑、”小家伙倒也是乖巧。
陆槿言见了人,心中一暖,伸手朝小家伙而来;“辰辰、来、姑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