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容叶闻歌嗜血,天狐毫无节制,风胤失血过多眼看就要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却被单手揽过,阻止了下落之势。
温暖的灵力源源不断地传进风胤的身体,他面上血色未增,精神却眼见地好起来,风胤睁眼,就见叶闻歌一手揽住他的肩膀,一手两指并拢,手上微光点点,抵在他心口。
叶闻歌神色冷静自持,桃花眼里幽幽地略微带些无情,却全然没了昨夜嗜血的疯狂,极认真地给风胤渡过灵力,额上有些汗,他却无丝毫退缩。
她在照顾他……
风胤心中浮现这个认知,心里便满是柔情,只觉被抵住的心口也微微发烫。
得心上人的温柔以待,风胤脸上虽冷,身体却逐渐燥热,他不敢让她发现此龌龊的心思,便想着离她远点。
叶闻歌见风胤挣扎,桃花眼微挑,当真收了手,就见风胤颤了一下,冷着脸竭力想保持身上的平衡,却无奈地向地上倒去。
他冷笑一声,在风胤倒地前,再上前揽住他肩膀,嘲讽道:“如此爱逞强,可敢先坐稳了?”
风胤听出她话里的调笑,耳根微红:“我只是想先穿好衣物……”
他上身未着一物,昨夜是没办法,现如今风胤却不想唐突她。
叶闻歌见风胤局促无比,仿佛对此极为看重……
他略微掩去眼里光华,神色仍是带着温和的笑意,问道:“你这般模样,我看过多少回了?”
风胤耳根越发红了,不知改如何接话,他岂止想嫁她,更想……
叶闻歌一边再给他渡灵力,一边漫不经心试探道:“小桃峰一次,还是二次?温泉一次,加上如今已有三四次了,你既如此贞烈,为何不见你抱着贞节牌子嫁给我?”
风胤如何说得出口,叶闻歌眼里闪过了然,‘她’果然不愿嫁他,反而为了贞节烦忧。
叶闻歌视线移到风胤身上,上面遍布斑驳的血痕,他垂眸,这些伤痕都是他施加的。风胤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女子,他们虽是宿敌,却大有堂堂正正的方式可以进行决斗,他这般施暴,到底过分了些。
思及此,叶闻歌话锋立即一转,宽慰道:“你不必多想,你曾欠我灵石,在我眼中看你便如看灵石一样。”
说完此话,他立刻闭上眼睛,不再看风胤一眼,自乾坤袋中拿出衣袍扔向他,问道:“能坐稳吗?”
风胤不知为何她态度转变得如此快:“能。”
他身体虽虚弱,到底受了如此多灵力,堪堪坐着仍是没问题。
叶闻歌听到肯定的答复,一下收回手,语气带了三分冷淡:“那你自己穿好衣袍调息便是,我先出去。”
他抬步走出去,再不看风胤一眼,语意似有所指:“曾经唐突过你,乃我无心之举,我很抱歉,但我心中从未对你起过一丝绮念,望你莫要在意。修士本与天争,你踏上修真之道那刻起,身契便不作数了,从此之后,你不必再来伺候我。”
他袍袖生风,步履间没见半丝留恋,眼看着就要离风胤而去。
风胤一下就起了慌意,她要抛弃他……
并且风轻云淡将过往种种皆归作一时唐突?
她没起过绮念,自己被勾起的绮念算什么?
风胤立时想起身,去将叶闻歌追回来:“小姐……”
他到底太过虚弱,脚步虚软差点倒下去,几道水丝过来堪堪稳住他的身形,却也牢牢束缚住他的动作。
山龙秘境中得到的几块元石慢悠悠飞过来,停在风胤面前,叶闻歌头也不回:“几块元石送你,它们自山龙腹地中生出,同你体内的山龙之灵相辅相成,如此,也算我得了你一身鲜血的补偿。”
“风胤,珍重。”
本君等着你成长到神君的高度,再痛快一战,无论死活,仇怨尽消。
叶闻歌眼角眉梢带着傲然,如大愿系统所言,风胤死后时间再流又有何惧?
朝闻道,夕死可矣。
只要他堂堂正正打败了一剑撼天地之威的风胤,即便最后时间再流,风胤仍成神君,而他化为一捧黄土,也无怨无悔。
他本是天生九尾,如何需要依靠系统的愿力来洗脱杀业?
他杀的人,都是他证过的道心。
叶闻歌身上带着冰冷的悍气,道心坚定,身上修为节节攀升,一举突破筑基。
风胤挣脱不得水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水丝染血,滴滴往下,那抹白衣消失后,风胤眼中便只剩下了无边血色。
他目眦欲裂,眼中全是血丝,昨夜的痴缠如历历在目。
“若你一直伺候本君,本君情愿天天为你作诗赋曲……”
“你要是想喝血,就得一辈子只能喝我的,能做到吗?”
缠绵的吻,无尽的温柔,一朝碎去,只得了一句无情的珍重。
风胤眼中冷意黑沉,他不再挣扎,立时开始调息身体,他无力之时,她便想走就走,答应的誓言皆能成空,若他足够强大……
风胤语气已然魔怔:“你对我唐突过甚,一句无心便能抵消吗?”
你想负我,也得问我答不答应。
叶闻歌却已走出了地宫,外面阴雨密布,他随手撑了结界便往东走去。
那是不周笛所在的方向。
天上阴雨连绵下了三日,合山秘境越发古怪,越往东走,叶闻歌越是感觉空气中到处弥漫了腐臭的魔气。
而魔物,却没见过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