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
“当然,八里胡同那里自然不能再住了,只是要走也得光明正大,让人毫无疑心地走,以免留下后患。”
元佑帝拢嘴佯咳一声:“明日一早你拿多几盒那什么‘疗伤圣药’给他,英国公虽是年纪大了,又行动不便,可揍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是,属下遵命!”黑子欢快地应下。
却说魏倒霉蛋怒气匆匆地想去寻个说法,可最终不但连罪魁祸首的人影儿都没见着,还白白地气着自己。
只是,当带着凉意的夜风迎面扑来,他一个激零,猛然意识自己好像漏了些什么最重要之事。
他皱着一双浓眉抚着下颌思忖片刻,猛地一拍大腿,暗叫一声:“糟了!把夫人给忘了!”
再细一想他冲出门前夫人对他说的那些话,他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暗暗叫苦。
他祖宗的,这回真真是被那厮害惨了!!
当下再不敢耽搁,一阵风似的朝英国公府方向狂奔而去……
气喘吁吁地回到福宁院时,却发现正房寝间里的灯已经灭了,心知这个时候夫人必是已经睡下了,一时急得在原地直转圈。
夫妻间有什么误会可一定要马上说清楚,千万不能拖着拖着的!
想明白这一点,他一撩袍角便打算推门而入,手掌触着门时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呆了呆,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手。
“世子爷?”刚转身打算离开,恰好此时秋棠从里头出来,乍一见门外站着一个黑影便先吓了一跳,待认出是他时才松了口气。
“夫人睡下了?”魏隽航压低声音问。
“刚睡下了,世子……”
“睡下就好,睡下就好,那今晚我到书房里将就一晚。”说完,他也不等秋棠反应,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秋棠姐姐,夫人问你在跟什么人说话呢?”屋内值夜的春柳推门出来问。
秋棠怔怔地望着魏隽航消失的方向,闻言不答反问:“夫人醒了?”
“你刚出来没一会儿便醒了。”
秋棠想了想,又走进屋里,果然见沈昕颜披着长袍倚坐在床头前,见她进来便问:“你方才在外头跟谁说话呢?”
“是世子爷。世子爷回来了,大概是想进来找夫人,听闻夫人睡下了便又走了。”秋棠并没有瞒她。
“世子回来了?”沈昕颜一下子便坐直了。
“他人呢?去哪儿了?”
“到书房去了。”
沈昕颜有些失望地拢了拢外袍:“吩咐明霜好生侍候着。”
“夫人放心,明霜会知道怎么做的。”
秋棠想了想,缓步过去坐在床沿处,小声道:“世子爷去而复返,可见确如我之前所说,这其中想必有些内情。夫人是个聪明人,当知夫妻情份轻易伤不得,可千万莫因了一时之气而损了夫妻情份。”
“你胡说些什么呢!谁气了?!”沈昕颜下意识地反驳。
“夫人若心中不怄着气,怎地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秋棠含笑反问。
沈昕颜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好一会才气哼哼地道:“他要置外室,难不成还不准人家心里有气?这是什么道理?!”
话虽这般说,可到底是将秋棠的话听进去了,心情瞬间便也好了不少。
不错,他们是一辈子,不,两辈子的夫妻,有什么话还是要当面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好。况且,如今静下心细细一想,初时她问出外室一事时,魏隽航的表情便有些奇怪。
一开始是愤怒,那愤怒不像是被拆穿的愤怒,倒是像被人冤枉的气恼。可紧接着他的态度便变了,言语问及的竟是‘八里胡同’。
这给她一种感觉,就是相对于“外室”,他更紧张更在意“八里胡同”。难不成这“八里胡同”藏着些什么比“外室”还要重要的?
想明白这一点,她才算是真真正正冷静了下来。同时,她也突然发现,对这个同床共枕十年有余的夫君,除了那些纨绔之名外,她居然知之甚少。
“秋棠,更衣!”心里存了事,她便再无法入睡,扬声吩咐着。
秋棠清脆地应了一声,动作利索地侍候她更衣,又替她简单地挽了个发髻。想了想还不放心,再取出斗篷替她披上。
“夜里风大,夫人披着吧!”
沈昕颜一颗心早就飞到了书房,闻言也只是‘嗯’了一声便提着裙裾急急地往外间走了出去。
书房处,魏隽航抿退左右,用温水洗手净脸,一个人拧着眉头坐在书案前,将这几日发生之事细细回想。
三日前他贪一时方便取道八里胡同,不料途中竟意外瞧见一身寻常百姓打扮的皇帝表兄,正当他犹豫着是否应该装作没瞧见继续赶路,却发现皇帝表兄身后不远跟着一名形色可疑的男子,再加上表兄暗中给他打的手势,他心中一突,立即便明白了。
心里暗骂这厮又给人找麻烦,明明半个月前才来瞧过,怎的又坐不住要跑来了?少见一面两面有什么打紧,待将来事成,凤归巢,还不是随你们怎么黏糊!
至于后来……
魏隽航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掩面。
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就真的应下了黑子想的馊主意,弄了这么一出‘表弟偷置外室被表兄发现,从而苦苦哀求表兄千万要替他保密’。
好了,的确是替皇帝表兄找了一个出现在八里胡同的理由,可他祖宗的却累惨了自己!!
更惨的是,为了让对方确信,他还真的得将错就错!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让对方失去对八里胡同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