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颜细一想,也觉得如此甚好。
“既如此,那便按你所说!”
见她同意了,魏承霖眼睛一亮,又道:“既如此,不如日后也让蕴福到我院里来读书写字吧!如此也不必他每日来来回回地跑。”
蕴福现在和小盈芷一起,跟着负责教导盈芷的先生读书识字。
“这个得再过些时候,等你父亲再请了新的先生来再说。”
吴师傅如今不再教导魏承霖武艺,由他教蕴福倒也可行,毕竟不会影响魏承霖的进度。可念书就不行了,如今魏承霖的先生乃英国公亲自请回来的,就只负责教导魏承霖一人。
沈昕颜可记得清清楚楚,当日英国公本是打算再请他替三房的魏承钊、魏承越及长房的魏承骐三人开蒙的,可那先生却说要考校三人一番,通过了才肯收徒。
结果……想起得知儿子被嫌弃的方氏和杨氏那难看的脸色,她就不禁直摇头。
她虽视蕴福如子,但蕴福终究不是魏氏血脉,不管最后那先生有没有收下蕴福,方氏和杨氏那里只怕都不大好交待。
见她如此,魏承霖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又高兴了,双唇一抿,便露出一个浅浅的欢喜笑容。
沈昕颜没有错过他这一闪而过的笑意,含笑问:“蕴福到你那儿习武,你便这般高兴?”
“自是高兴,日后也有人陪孩儿一起习武了。”魏承霖用力点了点头。
虽然很大可能是各自跟各自的先生练习,不过总归在一个院子里,也算是有伴了。
沈昕颜愣了须臾,深深地凝望着他那双明显闪亮了不少的眼眸,突然意识到,原来她的儿子也是会寂寞的。
是啊,怎么会不寂寞呢?小小年纪便要一个人跟着先生读书习武,别的孩子似他那个年纪时还能窝在父母怀里撒娇,可他却每日天不亮便起床练武了。
旁人只瞧到了他的优秀,却无人注意到他背后付出的汗水。
她叹了口气,怜惜地拍拍他的手背,语气愈发的温柔:“我会让你父亲尽快物色先生,到时便让蕴福搬到你院子里去。”
“嗯,好,多谢母亲!”魏承霖更高兴了。
说话间,马车便停了下来,随即便听到许素敏的声音在车外响了起来。
“夫人可总算是到了!”
沈昕颜忙起身打算下车,不料魏承霖动作比她快,先一步从车上跳了下去,待她探出车外时,便见他站在马车旁,正朝她伸出手,一副要扶她下车的姿势。
她微微一笑,将手递给他,踩着小凳下了车。
“让许夫人久等了!”
“这倒不曾,这位是令公子吧?果真是一表人才。”许素敏目光落在魏承霖身上。
“确是犬子,霖哥儿,这是许夫人。”
“许夫人!”魏承霖有礼地冲着许素敏作了个揖。许素敏侧身避过,自是又一番客气。
半晌之后,三人坐上了许素敏那辆较为宽敞舒适的马车,春柳及许素敏的侍女则坐在另一辆马车上,两辆车一前一后径往京郊方向而去。
“前些日我与乔六公子也去现场瞧了瞧,亏得那泉眼相当隐蔽,一直没人发现,这才让我捡了个大便宜。对了,这设计图纸我也带来了,怕你看不懂,等会到了现场之后我再一一指给你看。若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或是有什么更好的想法也可以提,咱们再斟酌斟酌,必要把这庄子弄得有声有色,红红火火!”谈及生意上之事,许素敏脸上都染上了兴奋的海棠红。
沈昕颜也被她挑起了兴致,更何况她还是亲眼目睹过那庄子的火爆场景的,那激动劲便更不用说了。
她仿佛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她的私账上将会添上一大笔进项。
一直安静地听着两人说话的魏承霖终于忍不住插嘴:“母亲这是打算与许夫人合作生意么?”
沈昕颜并没有瞒他,只点了点头,又与许素敏头碰着头对着那张图纸指指点点。
魏承霖嘴巴张了张,似是想说什么,见她这般模样终究没有再多说。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马车便停在了京郊某座荒山前。
“别瞧它如今荒芜,可里头呀,都藏着金子呢!”许素敏凑到沈昕颜的身边,开玩笑般道。
沈昕颜轻笑,认同地点了点头。
日进斗金,可不就是藏着金子么?
毕竟是尚未开发的荒山,同时也是担心会遇到山中的毒虫毒蛇之类的,几人并没有进山,而是绕着山脚四处瞧瞧。
许素敏拿着图纸,一边走一边向她解释着,描绘着她理想中的温泉庄子。
沈昕颜并不懂这些,而且有过上一世的经历,对许素敏的眼光是绝对的信任,这一路也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说,偶尔还会问几句,并没有注意到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她的魏承霖不知何时便没了踪迹。
“咦?大公子呢?”还是春柳率先察觉,惊叫起来。
沈昕颜回头一看,果然不见了儿子的身影。
“莫急,咱们分头去找,不管能否找到,两刻钟后都在马车汇合。”见她急得脸色都变了,许素敏冷静地道,同时指挥着带来的人分头去找。
沈昕颜也很快冷静了下来。
霖哥儿并不是那等贪玩的不懂事孩子,绝不会无缘无故离开的,想来是一时走岔了路。
一时又后悔自己不该忽略了儿子。
等了片刻,见许素敏正与丫头将车上的方凳搬下来,她定定神,吩咐春柳前去帮忙。
郊外的清风徐徐,带着些许沁人的凉意,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仍未曾见到去寻儿子之人归来,她的冷静也渐渐保持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