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吴氏坐在椅子上,挪都不挪动一下,就知道在里正家里头,吴氏是不动的。难不成还要里正一个大男人将背篓里的东西去卸了还了给咱?这不是让里正没脸吗?”沈长致又拉着沈团团的衣袖,领着沈团团往前走。
等里正回了厅堂,就看到吴氏好整以暇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沈家兄妹带了啥东西?”没了外人,里正倒是随意了不少。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这沈家人倒是实诚,上门来竟然送了一筐子的豆腐干。”吴氏这话也不知是褒还是贬。
里正翻着背篓,看到了一包茶叶,和一筐子的豆腐干。“夫人英明,果然是一筐子的豆腐干。”对于沈家送来的茶叶,里正自然也没有打开的兴趣,回头留着给上门的村里人喝就成了。
里正回了自己的位置,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水,“夫人觉得那沈家小儿如何?”
“若是我有闺女未嫁,我倒是愿意将闺女嫁给沈长致。”吴氏这话说的等于空话,她最小的闺女都早已经嫁人生子了。
里正挑眉,摸了摸八字胡,“喔——夫人这倒是对沈家小儿极为满意。可惜咱只有一小儿子了,若不然,让沈家闺女嫁给咱儿子?”
“高门嫁女,低门娶媳,沈家的沈团团——倒也不是不可以——”吴氏认真地思量着,吓得里正赶紧出声。
“夫人还是莫要吓唬我了,“这沈家的门第也是在太低了一些,再说这沈家的闺女的名声可真不好听。丧母之女,这不是让咱儿子在他的同窗里抬不起头吗?”里正家的小儿子如今在城里的书院里念书,平素都是住在外家吴家。
吴氏冷哼一声,“名声这种东西,几时又做得了准儿!当初,若不是我名声差了,我能嫁到你桃花庄来吗?”吴氏虽说是家中嫡出,但是因为其母郁郁不得志,偏又府中姨娘当势,几次三番遭殃,累得她一时之间名声极差,若不是家中尚有嫡亲的长兄护着,恐怕她也只能绞了头发上山去做尼姑的份儿!
“为夫知道夫人当初受委屈了,只是这么多年我,为夫也向来敬重夫人,夫人难不成还放不下心结吗?”里正就差供着吴氏了。
吴氏脸上一松,她虽然是无奈下嫁了,但是在他桃花庄里的日子倒也自在,“如今儿女都大了,难不成我还有旁的心思?”吴氏嗔怒,倒是惹得里正欢喜。
“我自是知晓夫人的为人的。自是这沈家的闺女与夫人不同,夫人是被人陷害,那沈家闺女难不成还有人陷害不成?”里正就差说出桃花庄民风朴实。
吴氏也不欲争辩,“我看那沈家闺女倒像是个机灵的,我不过是将将提起这豆腐干在江夏城里的稀罕,她就机敏地接了话,还让他哥能将话给圆了,生怕咱对他家的方子起了心思。倒是心思通透的。”
里正面色一青,“这是防着咱呢,生怕咱还能动这些歪心思!”
“唉,那还是牛家族人做事不地道,若不然能让旁人这么猜忌?”吴氏到底瞧不上牛家人的做派,“若不是忌讳你这个里正,就牛红梅那丫头,一个丫头倒是有脸追着一男人的后面喊着要嫁给他,我这族婶的都快要看不下去了,偏他家人当成宝一样的稀罕着,我看是早晚要出事!”
到底是自己的堂侄女,里正听到吴氏这般毫不留情的数落,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咱大昭国民风开放,今有公主自己挑婿成美谈的,红梅这丫头也到底没喊什么嫁不嫁的,只不过还小,愿意跟着人家的后头玩儿。”
俩人谁都没有挑明,这人家是宁家的宁南星。
“老爷你也会说,那是咱的大昭国的公主,千金之躯,公主挑婿,被挑中的男人那是幸福,何其幸运才能伴公主。但是牛红梅呢,一介屠户之女,就肖想着学公主?你也不看看宁家是不是简单的人家?我早先就跟你说过了,我让我兄嫂在衙门里查一查,这宁家人的底细。你也知道的,他们回来后只是摇头,只说查不到,也得了我嫂子娘家人的指点,说是得罪不得。据说是来江夏城里散心的!
你说,谁府上竟会有闲心来这儿散心?你若是还想祖祖辈辈地坐稳了这个位置,我劝你还是约着牛家族人,要不然惹了祸,连累了咱家,我可是不依的!”
吴氏有些疾言厉色地道。
这话早在宁家刚来桃花庄的时候,吴氏就托了人去查了后就说过了。里正也记在了心上。
相安无事地一过这么多年,里正也差点儿忘了宁家的神秘的身份,还只当是桃花庄里的普通人,心下一凛。“夫人提醒的是,我明日就跟牛红梅的爹去提提,早日将牛红梅的亲事定下来,说来也及笄了,是该定下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