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致知心灵之中先展开一遍火红的世界,转眼褪去,柳致知知道这应该是片麻岩形成之初一些信息遗存,片麻岩是一种火成岩,是由火山岩浆形成,不过此石因为这些物性,才被那位前辈留下心印,作后来人的指引与考验。
火红世界褪去后,又是另一付景象,众生如蚁,苦苦挣扎,柳致知感觉自己好像上苍一样俯视这一切,心中不由百感交集,好像心中升起一种脱离之心,一个声音在心中响起,众生之苦,普渡否,自渡否?
柳致知淡淡在心中给出答案,大道虽是普传,然而修道者多如牛毛,成道者少如凤角,普渡众生,那是佛门之修,道门虽救济人间,有劝人向善之功,但真正修行却非普传,你只要看丹经满篇都是隐语,就能明白这一点,所以柳致知的答案很简单,我自修我道德,何尝普渡众生。
此念一出,一种新的灵引出现,指明向上道路,一切恢复如常,柳致知看了一眼这块石头,心中却升出一个念头,这位前辈虽留下灵引,又布心印,功行之类,似乎并不是太高,对道对法的理解并不圆融。
利用片麻岩内蕴物性,控制上却先展开物性,而不是融物性于心印之中,自己甚至要做得比他好,柳致知却是忽略了一点,他完全是从格物角度入手,对物的了解比其他修行者强得多。
柳致知向灵引所指之路望了一眼,那根本没有路,却有人攀爬的痕迹,如果不是灵引,柳致知也会忽略这个方向,那是一种被特殊技巧所掩,让人自然认为此处无路,甚至影响修行者,这不是术法,而是利用人的心理定势,将山岩做了一些修改,有些地方被剥去,经过风吹日晒,已看不出人为痕迹,让人在视觉上产生一种错觉。看来,修行者都不是简单之人,这典型是一种善用物的体现。
这个方向实际能上山,就是普通人,手脚并用,都能爬上去。更难不住柳致知,转眼间柳致知又上去有一百五十米左右,眼前是一片山岩,柳致知看了一眼,山崖之上有壁画,不到跟前,看不出来,先刻出了痕迹,然后用一种特殊材料填了起来,这种材料应该是在丹炉中炼制出来,与龙首山洞口上所涂物质是同一类,却略有不同,近看却能显示,稍远一些,根本看不出,画上是一个道人在炼丹,丹炉上还有许多小字,却根本看不清,柳致知的目力远非常人所及,他看不清,那基本上没有人能看清。
柳致知心念一至,心灵之中,幻像又至,这个幻像很有意思,柳致知几乎认为就是《西游记》中太上老君炼悟空的情节,不过炼的却是柳致知,柳致知知道不过是一种心印,说白了是幻像,但对修行人来说,真幻有时根本难于区分,不是你认为幻像就是幻像,柳致知甚至感受到烈焰焚身,皮肤都开始起泡,变得焦黑,明知是幻像,但内心深处却以之为真,这种心印已是直入内心,你自己认为真的,就有可能真的被烧死。
柳致知有几种方法对付这种情况,一是调用法术,形成护体层,让自己心灵认为自己真的抵挡住了烈焰,以假为真,自然能防御住烈焰;另一种方法是真正识破这种直入本心的心印。柳致知并没有慌,反而微微一笑,向后退了一步,眼前一变,他出了丹炉,柳致知既未防御,也未直入本心,而是以他自己方法,这种心印幻境实质上一种假带质境,引诱人心灵发生变化,柳致知对玩这一套太过于熟悉,他当日在申城一指定日月,比这个手段高明得多,所以他一步脱离丹炉,既是假带质境,自己就主持这一境,境由心转,不管对方当初如何施法,柳致知的却反过来控制这一境,如果再有一人,柳致知甚至能借这种心印控制对方,让对方在丹炉之中,或成为炼丹的道人。
出了丹炉,才看清楚丹炉上字,刚才在壁画前看不清,现在的他好像已入壁画,反而看清楚丹炉上文字,却是大篆,并非歌诀法术或丹经,却是一种发问:草木易朽,可为丹否?金石无生,何以养生?草木金石炼神丹,真欤假欤?
柳致知看到到这段话,有些愕然,这段话意思很简单:草木自己都易于腐朽,真的能炼出长生不老的丹药吗?金属矿石之类,本来就没有生命,凭什么能用它们来追求长生,草木金石为原料炼制神丹,是真的还是假的,哪一个告诉我?
这位前辈擅长外丹之道,应该是地元丹术,却在这里对外丹表现出深深的怀疑,柳致知也不知道外丹是否真的能长生,他也服用过外丹,那仅仅是促进一个方面发生变化,还真的未见过一粒外丹服食下去,顿超凡胎,而且,自宋之后,外丹少人提起,因为服食外丹,只见到一个个中毒身死,就是修行界,对外丹也是说,功候不到,不能服用,实际上功候到了,就是不服外丹,也一样,何况,修行境界到时,毒药也不能毒死,外丹在此,如论长生,显得很鸡肋,所以修行界有丹药,大多是一些辅助性的,用来纯化或强化体内变化,而不是单凭外丹修行。
求道路上,得有一颗坚定的道心,现在这位前辈却表现出对自己所修的怀疑,柳致知甚至为他以后的命运担心,也许有些事早已发生,柳致知虽对外丹也有疑虑,但他所修却不是外丹,他对自己格物之道可是没有一丝怀疑,坚信自己会走出一条道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