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翓一顿,说道:“她醉了,可能有些不知意识。今晚你与香岚好好服侍她,切莫让她伤着自己。”
“是,殿下。”绣屏走到榻边,说道,“殿下,你去歇息吧,由奴婢与香岚来服侍嬿姝公主便行了。”
“好。”赵翓点了点头,准备起身。
陈嬿姝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叫道:“不要走,你骗我,你说了下了马车就……”
赵翓怕她说出什么不雅之言,忙捂着她的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去浴身,你乖乖在这里等我,等我好了就回来。”
“别去,陪我嘛!”她还是不肯松手。
“乖!你别闹!”赵翓哄着她,“我很快就来。”
绣屏跟随赵翓多年,除了当年的碧菡公主,也没见赵翓跟那家的姑娘走得近。如今看见赵翓如此对她,看来,这位嬿姝公主在他的心中地位非凡,她心里也就有了数。
她忙跟香岚使了个眼色,然后伸手去扶着陈嬿姝,说道:“殿下,你有事去忙吧,奴婢与香岚会好好服侍嬿姝公主的。”
赵翓也知道,自己在这里,陈嬿姝越难受,还不如自己避开,断了她此时的念想,慢慢待解药起了效,便好了。于是,他狠了狠心,掰开陈嬿姝抓住自己的手指,然后把她交到绣屏手中,说道:“务必小心,不可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殿下,放心,奴婢与香岚有分寸的。”绣屏点了点头。这时香岚也上前帮着绣屏扶着陈嬿姝。
赵翓不再敢多留,赶紧出了屋。不过,他也没走远,就在门外候着。
屋内,陈嬿姝一直不停地闹着。他在屋外听着,也不好受。他知道,她此时身心肯定都难受,可是,现在他也只能让她受罪。他也很想要她,可是不是现在。
他抬起手腕,看着她在自己腕上留下的牙印。虽然没见血,但也咬得很深了,可是,他却不觉得疼。更疼的事,都经过了,这又算什么?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那声响才慢慢停了下来,又过了一刻钟,香岚出来,对着赵翓说道:“殿下,嬿姝公主睡熟了。”
看来,那解药起效了。赵翓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问道:“公主衣裳可还整齐?我可否进去看看她?”
“公主衣裳整齐的。”香岚忙回答道。
赵翓一听,便迫不及待地走进屋去。
屋内,陈嬿姝躺在榻上,非常安静。绣屏正坐在她身边守着她。
见赵翓进了门来,绣屏忙起身说道:“殿下放心,嬿姝公主已经没事了。”
赵翓点了点头,说道:“你出去吧,我来看着她。”
“是。”绣屏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赵翓走上前,在榻边坐了下来。她熟睡的模样,很乖巧,你一只贪睡的小狸奴,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心。他伸出手,把她细腻的小手握在掌中。许是先前闹腾了那么一番,她掌心有些湿热。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绣帕,替她小心地擦拭着,把汗擦净。她很乖,一动也没动一下。
他就这么坐着,一直看着她,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平日,她有点躲避着他,现在终于可以让他看个够了。就这么,他一直坐在她旁边,守着她,累了,便趴在她身边小睡了一会儿。
次日天还未亮,罗通过来叫他准备出门上朝,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守了一夜。他抬眼去看她,她还在熟睡着,连姿势都没换一下。他抬手理了理她额上的碎发,又把绣屏叫来,交代她小心照顾陈嬿姝,待她醒来,让她等自己回来,然后才换了朝服出了门。
因为吃了药,陈嬿姝这一觉睡过去,过了辰时才醒过来。她刚一动,便有两位侍女上前。其中一位年龄大一点的对着她笑道:“嬿姝公主,你醒了?”
陈嬿姝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有些发愣。她是什么人?自己并不认识她,她怎么在这里?她抬眼往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问道。
“这里是二殿下在东郊的别院,平日二殿下不住在宫里,便会来这里。”侍女微笑着回答道,“昨晚嬿姝公主饮酒醉了,二殿下带公主回来歇息的。奴婢叫做绣屏,她叫香岚,二殿下叫奴婢二人来服侍公主的。”
听到绣屏这么说,陈嬿姝一愣。饮酒醉了?怎么可能,自己昨晚没喝酒呀?不过,她虽然失了意志,但之前有些事情,她还是断断续续记得的。她一下反应过来,昨晚有人对自己下了药,下的还是媚药,所以自己才会那般失态。
她脸色一白,对着绣屏问道:“昨晚……昨晚……二殿下……我……”
绣屏一听,便知道陈嬿姝想问什么。其实,她在服侍陈嬿姝的时候,没闻到任何酒味,便知道陈嬿姝并非醉酒。而从后来陈嬿姝吵闹着不停地叫着赵翓,说他骗她,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她连忙说道:“昨晚一直是奴婢与香岚在服侍公主,无事发生。”
听到她这么说,陈嬿姝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她前世也经过人事的,她此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并无异样,看来,赵翓并未碰自己。可是,自己昨晚那般情境,想必在他面前极为失态,想到这里,她简直觉得无地自容。
她赶紧起身,把外衣披上,对着绣屏说道:“绣屏姐姐,可否给我安排一辆车,送我回殷府?”
绣屏一听,忙笑道:“嬿姝公主不急,殿下交代请公主在别院等殿下回来。”
陈嬿姝哪还有脸见赵翓啊,坚决不肯留下来,表示没有马车,自己便走回殷府。
昨晚赵翓对陈嬿姝怎样紧张,绣屏全看在眼里,哪敢让她走路回去?见实在留不住她,只好叫管事给她派了个马车,把她送回了殷府。
第33章
坐在马车上, 陈嬿姝觉得自己的头还晕乎乎的。她不知道, 自己昨晚在赵翓的别院过夜,在殷府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波。突然,她又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昨晚到底怎么跟赵翓走的?她使劲想了想,只记得在厢房里与宋坤下棋, 然后自己应该中了媚药之毒, 之后赵翓便来了, 她还记得自己扑到他怀里,再后面的事, 她便有些记不住了。
想到这里,她心头后怕不已。要是赵翓不来, 自己说不定与宋坤在厢房里就把事情做了。若是自己失了身, 便只能任宋坤摆布了,到时就算他提出只娶自己做侧室, 另娶正妻,想必阿爹也只能答应了。而赵翓虽然带走了自己, 却没碰自己,自己现在还是完璧之身,不至于太被动。
对了, 赵翓如何知道自己有事?他为何又要带自己离开?
她想到那日在五铭茶室, 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赵翓对公主, 心有好感。”
她耳边似乎又响起他的话语。
他真像他说的那样,对自己有好感吗?是因为自己眼睛长得像卫碧菡吗?可是, 自己最失态的一幕被他见到了,以后在他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啊?想到这里,她便觉得羞愧不已。
懊恼了半晌,她又分析起自己中媚药一事来。按昨晚的情形来看,应该是卫雅清与文安公主合谋来害的自己。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想不通。而宋坤是否参与其中,她也不知道。看来,要找个机会去透透宋坤的口气,看看他到底对自己是何种态度。
就在她心思百转千回间,马车进了城,到了殷府。令她意外的是,殷府上下似乎非常平静,似乎她的一夜未归,并未在殷府掀起任何波澜。她去清荷院见了郑樱,才得知昨晚殷琉派人回来说了,她留自己在杨家别院留宿。她也不知道怎么跟郑樱解释,只好默认了下来。
晌午过后,殷琉突然回了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