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尔走进卧室,她看起来似乎冷静了不少。她抱着一大堆邮件,这里面当然少不了那些愚蠢的环城传单了,他们一定会不停的寄给我。短筒靴跟着她进来了,她看看猫,然后她关上门。短筒靴叫了一声,然后跳上了书架。
卡罗尔把邮件放到了咖啡桌上,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西林一眼,然后朝他点点头。“所以……他在这里干什么?”
我盯着卡罗尔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盯着西林。“你觉得怎么样?”我问他。
西林耸耸肩。“她已经知道的够多了,可以把她牵连进去了。当然,如果你是包庇叛徒的帮凶,那么帮助你的人也不会得到议会的宽大处理。”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西林,然后看看卡罗尔。是的,她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我可以告诉她一些可能让她丧命的事情了,只是让她知道一些细节而已。
也许我该想想议会对非巫师的人参与议会的内部矛盾有什么看法,议会不会冒着这样的风险。他们只会果断的采取行动,当他们这么做得时候,他们并不是很在意人们的生命和安全。议会的大多数人不会在乎卡罗尔的命,如果我被斩首了,二十秒后就是她。
我叹了口气。“好吧,你被卷入了。”
“是吗?”卡罗尔睁大眼睛看着我。“嗯,那是什么事?”
我把剥皮行者之前的事告诉她。
“精彩,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卷入这种事!英雄主义的电影我看过很多,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就像银幕主角。当然,如果你带上我的话。”
“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把他带走,西林,收拾一下东西吧。”
“你看我这样还有什么可受伤的吗?”
“好像没有,开始吧。”
我找到了放在地下室的轮椅,我从没想过这东西有一天真的能用上。
“我不喜欢它!”西林咆哮着,我推着轮椅穿过碎石停车场,朝着街道和格雷文租来的货车走去。
“哎呀,轮椅男孩有点震惊。”我说,即使是在轮椅的帮助下,西林还是个任人摆布的人。“你对我的工作方式不满。”
“他是白色宫廷的吸血鬼。”西林说。
“我听得见。”格雷文坐在货车的驾驶座上说。
“我知道,吸血鬼。”西林说,声音没有提高,他又看了我一眼。
“他欠我一个人情,在白色宫廷的那次大清洗中。”
西林怒视着我。“你在撒谎。”
“你知道这是真的。”
“不,不是。”他平静的说。“你是在对我撒谎。”
“嗯哼,是吧。”
他看看我,又看看面包车。“你相信他。”
“在某种程度上。”
“白痴行为。”他说,尽管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心不在这上面。“即使一个白色宫廷的吸血鬼是真诚的,你也不能相信他。他的饥饿昨晚会控制一切,然后你对他来说就只是食物了,他们就是这样。”
我感到一阵愤怒涌上心头,想替格雷文反驳,但我冷静了一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这么维护格雷文,就好像他是我很好的朋友。趁着愤怒还没有让我的嘴动起来,我就把它打下心头。“还记得吗?是你来找我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帮助你的方式,你可以自由的离开我的生活。”
西林怒视着我,抱起双臂,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当面包车在街上闲逛时,格雷文打开了危险信号灯,然后他转过身来,打开了侧门。他下了车,走到西林身后,拿起了轮椅,是真正的拿起。那个受伤的监察人坐在轮椅里,把输液包稳稳的放在固定在轮椅扶手上的小铁杆上,然后抓住扶手,避免滑下去。格雷文小心翼翼的把轮椅放进车里,就像我把一大袋食品杂货塞进后备箱。
我不得不给西林一个痛苦的钦佩时刻,他真是一个强悍的家伙,这样的硬汉我没见过几个。他显然是极度痛苦的,而且精疲力尽,他显然是在自己破碎的自尊心的一片混乱中工作。他是那么的顽固,有时候偏执得惹人厌烦,如果他不是那么的固执,偏执的怀疑我,他这份迷人的品质可能会让我陷进去。
格雷文关上了西林那边的门,用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到了驾驶座上。
卡罗尔冲了过来,背了两个小包,一只手抱住了短筒靴。我伸出手,她把黑色的那个包扔给我,那是我的工具包,里面有食物、水、医疗用品、紧急救生毯、化学荧光棒、管道胶带、两套换洗的衣服、一个多功能工具、两百美元现金、各种能骗过大多数人的假证、能盗刷的信用卡。我总是把备用工具箱准备好随时可用,以备急用。它拥有我在这个国家里大多数城市和荒野中生存至少几天的所需要的一切,特别是那些假证。
卡罗尔也行动了,当她知道的处境的时候,就想到了可能遇到这种情况,开始整理可能需要的东西,当然了,她没准备太多工具,但她有更多的现金。
“你确定吗?”我问她,把声音压得很低,确保西林听不见。
她点了点头。“我能帮上你,他不能一个人呆在那里,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她抬头看看格雷文。“他也不会,对吧?”
“她说得对。”格雷文说。
“就是。”
我哼了一声。“我需要在你的包里寻找烛台吗?”
她懊恼的摇了摇头。
“别难过,也许未来的几个小时里,都会这样度过。”
她对我微微一笑。“我从来没有……没有这样的情绪,好像他故意让我愤怒。”
“你被情绪控制了,而情绪被他控制了,就是这样。”
“不是这样的。”她坚持着,双臂交叉着放在肚子上,肩膀微微前倾。“莉亚,我见过你为了帮助有危险的人而陷入危险,那几乎是自杀般的行为。但这次完全不同,你本来就不被议会信任,而你还包庇了议会的逃犯。以往的对手就像地下黑帮,而你这次受到的是政府的压力,给你灌输一种赢不了的思想。”
“思想……也许你该想想你刚才对谁发火了,为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当他刺激你的时候,知道你有理由生气,也许他现在只是一个巧合呢?”
“他想知道我会有怎样的反应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