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弈珩亲自端着一个木制托盘来到了病房门前,从窗户往里看,薛东篱正坐在床边,洁白如玉的双手拿着一根干净的毛巾,在水中洗了洗,用力拧干,然后细心地为卢晓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卢晓已经痛得有些恍惚了,哪怕薛东篱用了镇痛的药,也止不住这种从神识深处传来的痛楚。
欧弈珩的眼神有些阴暗,谁也看不懂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轻轻敲了敲房门,门并没有关,他推门进去,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道:“你又没吃午饭?”
薛东篱轻轻地擦拭卢晓的胸膛,说:“他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还吃得下?”
欧弈珩的眼神更深了几分,将托盘放下,亲自将饭菜端到了她的面前,说:“你如果不吃饭,又怎么有力气照顾他呢?”
薛东篱道:“我是修行者,这一点还难不倒我。”
欧弈珩的用勺子舀了一勺,伸到她的面前,说:“那也要多少吃一点。”
薛东篱轻轻将他的手推开,说:“真的不用了。欧先生,你日理万机,还让你这么照顾我,我真的过意不去。”
“不要跟我这么生分。”欧弈珩温柔地说,“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他顿了顿,说,“你的好朋友。朋友之间互相照顾,不是应该的嘛?”
薛东篱轻笑了一声,道:“欧先生,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喜欢你,你不必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欧弈珩的手忽然一顿,将手中的饭碗放在一旁,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薛东篱抬起头,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眼中的那一丝隐痛。
“薛……医生。”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不喜欢我,就喜欢他吗?”
他用下巴点了点床上的卢晓,说:“他不过就是个纨绔子弟,不论容貌、手腕、权势,甚至对你的感情,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薛东篱沉默了片刻,将手缩了回来,说:“你是处处比他强,但我最落魄的时候,他帮了我很多,我这人就是如此,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对我有恩,我当然要全心全力报答他。”
欧弈珩深深地望着她,仿佛要把她的每一寸都烙印在自己的心底,许久才开口道:“那你对他,到底是报恩,还是有爱情?”
薛东篱微微皱了皱眉头,说:“欧先生,我想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这些吧?”
欧弈珩的身子微微前倾,他那张俊美的容颜又贴近了一些:“但是,我想知道。”
薛东篱的神色,冷了几分,转过头去,道:“我做事从来不需要向人解释,何况你和我无亲无故,根本没有资格来问我这些。”
“薛医生!”欧弈珩似乎想要追问到底。
薛东篱没有回头,道:“如果你不愿意把房间借给我们,我们明天就可以离开,就不打扰你们了。”
欧弈珩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怒和恨意,他一把抓住薛东篱的双肩,将她掰过来,让她看着自己,道:“薛七玄!难道在你的心中,他就这么重要吗?”
薛东篱神色如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是。”她说,“在我的心中,他的确比你重要得多。我们不过才认识了几天而已,而他和我已经认识很久了,情分自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