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图点点头,看向另一人,道:“你呢?”
这人是一个中年汉子,身体壮实,面色黝黑,他唉声叹气,道:“娘养的!一个员外养的马,踏了我的麦子,被我给打了几鞭,便被送进来了,我哪儿知道犯了什么罪?娘养的!”
他十分地抱怨。
因为李图衣着不凡,加上之前又有囚犯看到他和那官差窃窃私语,所以众囚犯也不敢太过随意,都是有问必答。
一拳问下来,李图也大概清楚了。这些囚犯都是各地的县衙调集而来的,犯的什么罪都有,有的是偷鸡摸狗,有的是得罪了富户,当然,也有的是犯了强¥暴这样的重罪。
但总而言之,罪不至死。
李图逛了一圈,都问了一个大概,忽然看到一个少年,坐在地上不断抽泣,脸上害怕非常,看上去面黄肌瘦。
他是这群囚犯之中最小的。
他引起了李图的注意。
“你叫什么?犯了什么罪?”
李图注视着他。
他看到李图,下意识躲避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但是他的脸上,分明充满了害怕和心虚。
“嘿,老爷,这小子你有什么可问的?他的罪名可比我们大多了!把人女儿给先奸后杀!”
旁边一个大汉冷蔑地说了一句。
周围的罪犯看这少年的目光,也都充满了鄙夷。
强奸犯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最为人鄙夷痛恨的罪犯。
听到周围人的嘲讽,少年低下了头不敢看他们。
李图闻言,也是微微一叹,看上去,这个少年分明 质朴而单纯,谁知道会有这样的重罪在身。
他当即转身,准备离开了。
“老……老爷……”
这个时候,那少年颤抖的声音忽然响起。
李图转身,淡漠地看着他,道:“何事?”
少年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老爷……求你……能帮我带个信给我母亲吗?”
“你说。”
李图淡然开口。
“请您告诉他……她儿子没做那些事,让她好好活着,就当我死了。”
他说着,脸上泪水连连,擦了一把眼泪,转过身去。
李图的心中,忽然触动了一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少年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在说谎。
而且,这几乎是给自己母亲的遗言。
李图忽然道:“我并不认识你的母亲,你得告诉我她叫什么,住在哪里。”
少年这才又转过身来,道:“她……她是昌宁县大族常家的佣人,人都叫她陈妈,你去一问就知道的。”
说着,他跪了下来,给李图磕了三个头,道:“老爷,拜托你了,我没有什么可以感谢你,就给你磕三个头吧。”
他的眼中泪水未干。
李图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他退了回去。
“驾——”
“驾——”
就在此时,一边的街道上,一队人马飞驰而来,十几个黑衣劲装的武者,簇拥着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级,一身蓝色华服,他跃下马来,朝着这群囚犯走来。
“林公子来了!”
“林公子来了!”
一时间,周围的官差们都是激动不已,急忙朝着这少年走了过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谄媚的笑,恨不得要去舔这少年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