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怎么办?骗财骗色,都没有骗心来得难过。
她揪住树叶一片片地撕成碎片,就好像在撕扯着江寄白的头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压抑的情绪好像发泄得差不多了,她从树丛中探出头来。
外面没人,江寄白不见了。
心口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尤念慢吞吞地朝外走去,一路游荡,到了后来都找不到住的地方了,一路问着服务生才到了别墅。
别墅里点着灯,江寄白却不在客厅,尤念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精美的小蛋糕。
蛋糕上拙劣地用奶油画着一个人头,旁边写了一行字:吃了我吧,这样你就消气了。
尤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门外有人轻咳了一声,尤念回头一看,江寄白从浴室里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围着浴巾光着上身,水珠在他的肌肤上反射出好看的光泽。
看不出来,平时这么隽秀文雅的一个人,身材居然还挺有料的。
尤念好像被烫到似的,飞快地撇开了视线。
“不生气了?”江寄白凝视着她,再次道歉,“这次是我不对,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尤念抬手狠狠地用蛋糕刀戳在了那张丑脸上。
“哎呦。”江寄白应声呻吟了一声,“毁容了。”
尤念使劲抿着嘴唇,让自己的嘴角不往上翘,配着她红肿的双眼,神情有点可笑。
心口处莫名疼了一下,江寄白轻叹了一声,走到她身旁,抬手替她揉了揉眼睛:“傻瓜,明天还要拍戏呢,别瞎想了,睡吧。”
尤念咬着唇点了点头。
“晚安。”江寄白柔声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尤念的瞳孔骤然放大,愕然张大了嘴巴:那宽阔的右后背上,俨然盘踞着一条七八公分的伤疤,狰狞而可怕,仿佛上好的美玉上一条无法抹去的瑕疵。
☆、22
尤念一个晚上没睡着,在心里一遍遍描摹着江寄白的脸。
江寄白的五官和江臻的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尽相同,江寄白的偏柔和,江臻的偏深邃,一个隽雅,一个帅气,一个潜润无声,一个一见惊艳。
再加上那道伤疤,她会认错也情有可原。
可是,江寄白完全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性格,和记忆中那个温暖励志的大哥哥完全对不上号啊!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该怎样面对他?特别是在昨天那莫名其妙的一吻之后。
他会不会早就把那件事情忘光了,以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瞎编出来想要套牢他的?
她左思右想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深夜才模模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江寄白开车把她送回了基地。一路上的气氛都很沉闷,江寄白心不在焉,就连嘴角那抹熟悉的笑容都消失了,看得出来,他在尽量和尤念保持距离。
尤念有心想要确认一下八年前的细节,几次开口,却又吞了回去。
下车的时候,尤念不甘心地回头看了看,正好撞上了江寄白专注的目光。
江寄白有点尴尬,冲着她挥了挥手,叮嘱了一句:“好好拍戏,被人欺负了打电话给我。”
尤念的眼眶有点发热,迅速地跑进了大门,心里赌咒发誓:再也不要理这个朝三暮四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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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已经开始工作了,场地里正在拍江臻和卢晴的对手戏。
看到尤念,罗丽的神情有点古怪,催着她说:“快去化妆,刚才剧务来找你了。”
尤念有点心虚,压低声音说:“黄导有没有发现我不在?”
“发现了你也不用怕啊,”罗丽奇怪地说,“连卢晴都要笑脸相迎的人把你接走了,黄导肯定也要卖几分面子。我说小尤,看不出来,你口风蛮紧的嘛。”
尤念呆了呆,解释说:“不是的,他和卢晴是从前的事情了,他现在很穷的……”
罗丽了然地笑了笑:“我懂的,咱们同住了这么久,到时候发达了罩着我点。”
这可真是说不清楚了,尤念郁闷极了。
为了配合江臻的日程,拍戏的进度很赶,外面看着演员很光鲜,实际真拍了才明白,十八线演员们都很辛苦,夏天穿个戏袍,不动都一身汗。
卢晴的戏和以前一样,表情和眼神总有些呆板,不过,天分不够勤奋来补,她的台词倒是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她也再没在对戏的时候折腾尤念,只是私底下碰面时,她总是眼神闪烁,一脸的高深莫测。
尤念也没心思搭理她,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江寄白,只可惜,手机屏幕上再也没有跳动过大白的名字,就连微博上也不见踪影。
她忍不住去翻了等闲墨白的微博,却发现人家还在那里慢悠悠地更新,基本一天一条,下面还有好几个人经常互动。
等闲墨白:春天已经过了。
应许之地:石头哥老大春心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