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奶想了一下,对她道:“那我把饭菜留桌上, 你等会儿要是饿了, 自己起来热了吃。”
她应了之后, 赶紧回她爹屋子里躺下。
自她爹走后,侯秋云就让她睡这间屋了。这屋里有粮, 要是没人睡,半夜里遭了贼都不知道。
而电影是傍晚开始放的, 现下天已经黑了。李懿君是怕自己奶奶担心,所以才回了家一趟。
等听到她奶那间屋关门的声音,她又躺了一会儿, 然后再悄悄出门探听动静。
果然在窗户底下, 听到她奶奶打呼噜的声音。
这才放心下来, 回到她爹屋里,安安心心地进了空间。
她把瓦罐、畚箕还有竹夹都转移了地方,再用石刀一下一下地凿击波巴布树的树干。
树干上的创口越来越大, 水也一股一股,争先恐后地往外喷。
到后来,喷出来的水柱,就像后世消防水栓喷的水那么粗。
每棵波巴布树都储有数吨至十数吨的水。它那粗壮得可怕,甚至凿穿之后,可容两辆汽车并排驱过的树干,是完全中空的。曾试图过殖民非洲的白人们,有拿它放水凿门后,里面充作酒吧或住所之用的。
就连非洲土著,也有拿它当作储藏室的。
但它最大的作用,还是产果实,以及蓄水。
此刻被放水的这棵波巴布树,里面蓄的水量,在非洲大草原上虽然不算多,但也能汇成一个小小的池塘了。
这边离那个小湖泊不远,她怕等会儿动物们发现有水,会疯狂起来,看这边树干被她砸得差不多了,就赶紧闪退闪进,回到之前逗幼豹的那棵树上去。
母长颈鹿被她喂惯了水,每天一渴了,就会跑到那棵树旁等着。但它本能地不喜欢肉食动物,即使那只是一只豹崽。
小豹一出现,它就带着自己的鹿宝宝慢慢走远了。
现在,就只有那只小豹孤零零地呆在树上。
小豹一看到她出现,也不怕了,身子突然伏低,猛地扑了过来。
倒把李懿君吓了一跳。
结果这小家伙只是把她当玩伴了,扯着她手臂像模像样地撕扯。再跳到她大腿上,人立起来,举起前爪,往她脸上拍……
唔,这个举动,要是由人类完成,那就叫“扇耳光”。
她无语地伸出左手,一把按住它脑袋,往后推。
那小短腿还在挥舞着。
可怎么挥,都碰不到她。
她怕它挥嗨了,会自己掉下去。又改成揪住它后颈窝。
这才抽出空,去观察动物群来。
就在刚刚小豹跟她玩闹的空当,已经有动物发现新水源了。几只牛羚一路小跑过来,饮用起地上远比湖泊干净的水来。
而牛羚是群居性食草动物。只要种群有了新动向,别的牛羚也会留意到。
于是很快,那片极小极小的池塘旁,就围了密密麻麻的牛羚了。
牛羚一动,斑马群、跳羚群等等非洲大草原上的常见动物,也移动了。它们都是最容易受影响的种群。
而只有离池塘最近的动物,才能喝到水。
有些动物甚至直接伸头,去接波巴布树干上喷出的水。
望着那喷涌而出的水,所有动物都躁动了。它们必须在短时间内喝到足够多的水。否则,等到新水源被食肉动物占领,就又会重复湖泊惨案了。
而依旧驻守在湖泊旁的狮群,则是莫名奇妙地看着动物们离开。
那些动物,对它们来说,就是行走的食物。眼睁睁看着食物们全部离开,狮群不安起来。
最后,一只母狮慢慢跑了过去,想要查看情况。
它远远地就望见了树干上喷出的水,一脸懵逼。想必这只母狮,从来不知道树干里可以冒水。
可惜,眼前的水源被最先发现它的牛羚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喝饱了水的头牛,又领着一队牛羚虎视眈眈地望着它。
为了保卫珍贵水源,头牛显示了大无畏的勇气,也敢用老虎般的恶狠狠的目光来威视母狮了。
它们有长长的尖角,集体出动的话,确实攻击力不容小觑。
母狮见没有便宜可捞,边走边回头。走到一棵树下时,忽然异想天开地,用爪子抓挠起树皮来。
不同于平常磨爪子,这只母狮是很认真地在抓挠树皮。
李懿君看得好笑,心道,它是在找水吗?这也太聪明了。
只可惜,能贮水的,只有波巴布树这种奇葩树类。母狮抓了半天,把树皮都抓烂了,还是半点水都出不来。
即使守着一个湖泊,要越过泥沼喝水,狮子也还是不容易的。母狮失望垂下头,回去了自己的领地。
觉得自己做了大好事的李懿君,心情好得不得了。把小豹子揪到怀里,当猫儿一样大撸特撸。可新水源那边,为了争抢喝水权,已经开始了新的躁动。
一直喝不到水的一些牛羚,急怒攻心地叫嚣起来,威胁性地用尖角去顶前面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