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读书人虽然风流,但是对女人的贴身的衣物不敢兴趣,只是单纯的欣赏诗词和字而已,此时见到小混混说的,也上前了两步。
“宝珠。”
“这是哪个花楼姑娘的小字,我怎么没听说过呢?镇上的花楼我可是去遍了,有牡丹,香花,海棠,雪梨……宝珠,没有听说过,难道是县里的?”
小混混眨眨鱼泡似的浮肿的双眼,一看就是常年浸泡在酒色之中的人,说话也流里流气的,让很多围观的人都撇嘴。
“谁会把好人家姑娘的贴身衣物挂到这闹事,而且那首诗的意思明明是苟且之后做的……”
“就是,伤风败俗啊!”
“宝珠,这名字,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青璃却没想那么多,因为她注意到纸上的诗词还有那一朵显眼的红色梅花,这是怪盗一枝梅的标记!
“宝珠,这不是我们小姐的闺名吗。”
“你们小姐,你不是许记那个采买的婆子!”
“对了,我想起来了,许家小姐好像就叫许宝珠,可是还没有婚配吧,这怎么……”
众人都盯紧了那个婆子,有的妇人还上前拉住她的袖子,眼里闪烁着八卦的神采,七嘴八舌的问道。
“我说错了,不是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不叫许宝珠!”
那个婆子脸色惊慌,捂住嘴巴,然后跌跌撞撞的冲出人群,显然是着急回去报信。
此地无人三百两,原本还半信半疑的人更加相信,这大户人家的小姐未婚就与人有染,这可是天大的八卦,再加上最近许家频繁的出事,更是给人们茶余饭后多了一份谈资。
“干什么呢,都在这堵着,都散了都散了,人家酒楼还要做生意呢!”
几个官差在街上无所事事,看到这边围堵一大群人,里面酒楼的客人都出不去门,这才上前维持秩序。
说话的官差青璃认识,就是那夜上门巡逻对她和二姐讲怪盗一枝梅事迹的,这次巧合的又碰到他,他见人群都对着墙上挂的肚兜和宣纸指指点点,也好奇的看上一眼。
“怪盗一枝梅!”
“真的是一枝梅,一枝梅竟然来了镇上!”
那个官差看完之后,激动的面色通红,一手把一个身体孱弱的读书人按倒在墙上,大声地道,“你看到了没有,这是谁贴的?”
“没……没……有,我也是刚到。”
那个读书人被吓的面色发白,颤抖地磕巴道。
“小妹,你说真的是怪盗一枝梅来镇上了吗?”
堂姐莫青菊和二姐都是怪盗的粉丝,此刻听到官差囔囔,眼睛也亮晶晶的,拉住青璃的手问个不停,其实就是想得到认同,听一个肯定的答案。
“应该吧。”
青璃想到昨夜的时候小灵报告的消息,说许家小姐的屋子进了一个黑衣人,难道这个黑衣人就是怪盗一枝梅?可是他不是活跃在京都,怎么来了这种穷乡僻壤的小地方,简直不可思议。
“怪盗一枝梅?”
底下有不少百姓都听说过怪盗,但是都觉得那是戏班子自己胡编的,没想到真有这么个人物,还来到镇上,直接下手偷了许家小姐的肚兜,还写下这么香艳的诗,这一枝梅不仅是个偷儿,还是个采花的淫贼吧?这家有大姑娘的可要小心喽,再闹上这么一出,名声可是彻底毁了!
许家的婆子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叫来好几个许家的家丁,为首的那个青璃也认得,正是许三那个狗腿子。
他推开人群,带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地冲进去,肚兜已经被官差用布包好,许三没有看到,但是他只认得几个字,看到墙上贴的诗,个别字太复杂他看不懂,但是仙子,芳心,西施柳叶都是好词,这明显是爱慕自家小姐的人写出的赞美之词。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那个婆子耍心眼的没说清楚,她怕透露自家小姐的闺名被惩罚,所以就和许三说有人给小姐写了诗贴到了闹市的墙上,许三呢,看不懂诗,拉不下来脸问别人,诗句上的字他也认不全,就误以为是有人爱慕自家小姐。
“咳咳,大家都散了吧,自古以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许三为了显示自己肚子里的墨水,把花楼里姑娘常说的话也拽上两句,“这是有那么不开眼的爱慕我家小姐又苦于表白无门,这才出此下策,我家小姐就如诗句上所说,冰清玉洁,不是谁都可以染指的,那些穷酸就歇了心思吧。”
“穷酸?”
官差听了许三的话,皱眉,怪盗一枝梅可是他心中崇拜的偶像,被人说成是穷酸,这是明显的诋毁,别怪他不能接受。
“是啊,就是个穷酸,差爷不必忧心。”
许三觉得把爱慕小姐的诗句贴出来,言词露骨,这对小姐名声还是有点影响,正经的大家闺秀都是在深闺的,出门也会带上帷帽,可是自家小姐一向大胆习惯了。所以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官差说上几句好话,在警告这些看热闹的平头百姓几句,一切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自家小姐马上就要给县丞做小妾,此时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既然这样,大家散了吧,肚兜是许家的,你们来人领走吧!”
听到许三没眼色的重复一句,官差的面色更差,原本经常收到许家的好处,他是想替许小姐说上几句好话,解释下误会的,但是这个家丁忒没脑子,那索性直接挑明,反正看热闹的都知道怎么回事,至于大家怎么想,怎么传播可就不关他的事。
“什么肚兜?”
许三瞪大了眼睛,发现周围的人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顿时觉得很不妙,听到官差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之后,他差点吐血三升,直接晕过去,这如何是好,回去怎么和老爷交待啊,都怪那死婆子不说清楚,他这不等于变相的承认,想要反悔都不成了!
就在酒楼二楼的靠窗处,一个蓝衣人把所有的经过都尽收眼底,他勾了勾嘴角,阴冷的笑了一下,不过青璃没有抬头,如果抬头一定会惊讶,这个人就是茶棚碰到的那个神秘人。
“大壮,你怎么看?”
“主子,你还是叫属下残影吧。”
被青璃一句戏言改名叫大壮的侍从苦不堪言,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来是怪盗一枝梅来到镇上,这很可能是一个信号。”
“一枝梅,你说他到底是谁?”
“这,应该不是淳于少将军。”
这个怪盗一枝梅在京都横行许多年,武功高强,为人有些古怪,偷东西五花八门还喜欢挖人的*,很多达官贵人都被抖落过,心里可是把他恨的牙痒痒。
“我和淳于也认识了有十年,我还不清楚他的为人?”
蓝衣人的眼里闪过阴森的寒光,“再好的朋友,不能为我所用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