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心,我没事。”
青璃接过帕子擦脸,问一旁的于嬷嬷,“那天是山子哥来送的甜瓜?”
“恩,是子山少爷,本来想看看您,但是您睡着。”
于嬷嬷掏出帕子抹了一把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继续道,“老奴让他留下来用晚膳再走,他说族里的铺子着急进货,有机会再来看您,还有啊,王小翠有了身孕。”
“这是喜事啊!”
上次回村,时间太赶,只和莫子山说了几句话,那会王小翠还没有身孕。莫六婶子早年婶子亏空的太厉害,现在下雨阴天就容易生病,家里全靠王小翠操持,也难怪青菊堂姐和念苹说她是个忙人,每次聊上几句就急着回去照顾莫六婶。
“还说了什么吗?”
在床上睡了十多天,日子过得太快,青璃发现对族里,包括自家的铺子一无所知。平阳的铺子还好,一切有富顺看着,也不晓得最近有没有闹出事来。
“老爷和夫人还在莫家村住着,说是等新粮种下来再回去。”
上次青璃离开村里,公公淳于老将军和婆婆文氏说要等甜瓜下来再走,现在又无限期的拖延。今年风调雨顺,新粮种长势良好,因为入了耶律楚阳的眼,城北大军的将士们不需要留在村里看守,没有那个不开眼的敢去偷。
“也好。”
青璃直起身子,在房内走了一圈。公婆不在平阳,双胞胎兄弟在泗水城,已经很久没见到了,青璃想着托人给二人送几件衣衫,她这个做嫂子的总得尽职尽责才好。
“青璃,你那里还有没有甜瓜了?”
水零黎打着一把油纸伞遮阳,身后跟着一个在溧水城请的婆子,她在门口窗前张望了一会儿,这才走进门。
一进门,屋里凉爽多了。还是淳于谙会疼人,这个小院子没有冰窖,还是他每日里派手下的士兵送过来,青璃嫁这样的夫君,真真享福。
“都被你吃了,这是最后一盘。”
青璃无奈地叹气,空间里倒是很多,但是没办法拿出来。就这点东西,她也不和水零黎抢,直接把盘子端过去,“喏,这么爱吃甜瓜,以后小娃的名字就叫甜瓜好了。”
“这是个好名字!”
水零黎坐到沙发上,扎起一块被井水透过的甜瓜放在嘴里,满足地眯眯眼,她误会青璃有身孕,结果乌龙的是,那个人是她自己。
这次怀孕反应不大,可以说没有半点反应,就是想吃甜瓜,每天晚上睡前不吃一个,无法入眠。白若尘以为她和青璃都中了异族的毒。一个嗜睡,一个爱吃甜瓜,都是怪病。
“我已经给族里写信了,快的话,明天就给你送来。”
青璃从果盘里拈了一个青苹果,放在嘴里啃咬,顿时,一股清新的苹果香气充斥在唇齿间,北地这种青苹果的味道极好,在京都根本吃不到。
甜瓜给是水零黎送来,也是要银子的,因为是好姐妹,她会给一个友情价。自从出嫁后,族里的一切不归她管,她成了外人。
“青璃,你现在已经好了吧?前段时间真是把我们吓得不轻。”
水零黎用明媚的大眼睛打量着青璃,她怎么觉得青璃这得了怪病之后,变得越发动人了呢?尤其是皮肤,没任何妆粉的修饰,今如珍珠一般,看不到半个毛孔。
“尤其是少将军,那张脸,就好像别人欠他银子一样。”
青璃囧了囧,也觉得自己一直昏睡确实吓到他,她长记性,下次绝对不会那么拼命,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有别的选择。
二人闲聊,麦芽从院子里剪了一束花插瓶,放在偏厅的小几上。水零黎把花朵放在鼻尖轻嗅,笑道,“本来这次想早点回去,看来又不能了。”
米栋这件事,是众人无意中发现的秘密,所以要尽快写信给耶律楚阳,以防止米家在京都有异动。自从上次中蛊之后,也有二十天,米栋也是和青璃一样症状,昏迷着,时而吐血。
淳于谙看到米栋这样的症状,会忧心青璃,正好她和寨主打斗过,以为她中了金蚕蛊。
“米家要怎么处理呢?唉。”
米栋中蛊之后,被耶律楚仁操控,这有情可原,但是米家不但不劝说,还成了帮凶,这只能说明米家心大,也有这样的心思。无论怎样,米家不能留。
“这还真是一个难题。”
水零黎托着腮,迷茫地摇头。目前还没有查清楚,这水到底多深,米家悄无声息地谋划,到底到了什么地步。而且米家和云家一向关系近,没准云家也牵扯在其中。
问题是,米栋昏迷着,鬼罗刹的叛徒们一个不留,全灭,没有知情人。
金蚕蛊这种东西,青璃谈之色变,米栋中蛊,施蛊人到底是谁?是寨主还是耶律楚仁?若是寨主还好办,可以留着他一条狗命,用心头血解救米栋,如果是耶律楚仁的话……
“如果是耶律楚仁呢?咱们能抓到人吗,而且还是抓活的。”
水零黎不确定,假设施蛊人是耶律楚仁,定然知道米栋没死,下一步他会如何做?会不会传信给京都米家,这样的话会打乱己方一切的计划,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这个问题,青璃一时间也无法回答,米栋到底值得不值得救,有待商榷,还要看京都那边如何发展,她自己做不得主。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又一场暴风骤雨袭来。
北边战事一时间僵持不下,耶律楚阳曾经想过放弃,毕竟占据大秦两个城池,能守住就好,他对开疆扩土之事,没有任何野心。
父皇曾经说过,他更适合做一个闲散王爷,一介书生,却不适合做皇上,正因为他没有这份野心,因此也不会让大周更进一步,走向盛世。
耶律楚阳非常不认同这个观念,他觉得不管是一个君主还是一介布衣,都应该有一颗仁慈的心,他愿意以孝治国,让大周百姓们有一个祥和的氛围,而不是整日提心吊胆,生活在血雨腥风之中。
正是有这个愿望,才使得他下决心和自己是三哥耶律楚仁争夺皇位,甚至他顶着篡权夺位的帽子,因为他有太多的顾虑,为了白太后,为了阮冉冉,不得不披荆斩棘,走上这一条孤独的道路。
做大周的皇上,并不快乐,这对耶律楚阳来说,是一种负担。他的玉玺是假的,皇位也不是他的,一切都是抢夺而来,总觉得不是那么安稳。
国库空荡荡,里面没有多少金银,还要靠母族支撑,一切都让他有沉重感。这次白若尘和水零黎出使南部小国归来,算是立下大功一件,听二人说在南边的险遇,他也跟着捏了一把汗。
“皇上,大事不好!”
一个老太监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扑通一声跪下,不住地磕头,哭道,“皇上,不好了,那些老臣都聚集在皇城门口呢!”
“不是已经下了早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