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将完未完,但陆研听明白里面的意思,脸瞬间红了。
顾璟霖垂眸盯着他泛红的耳朵尖,声音倏而混进了一抹狡黠的笑意,靠过来,耳语道:“有些东西一个人欣赏就够了,别人多看一眼,哪怕是我朋友,我都会觉得不爽。”
男人的嗓音低哑玩味,带着丝宠溺至极的滑腻味道,再往深一品,还有那么点占有欲爆棚的霸道和任性。
陆研呼吸一滞,这几句话单看内容其实都挺正常的,但隐射性太明显了,他脑中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勾勒出画面……脑补至此,陆研登时打住,不敢再想下去,这种情况最近出现的太过频繁,感觉在这么下去自己都要不正常了。
恰在这时,先前负责去拿纸杯和酒的侍者回来,到此隔壁亲得忘乎所以的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勉强分开。
罗绍泽吩咐侍者把酒全打开,自己抽了根烟含进嘴里,坐在他旁边的肖亦涵自觉打火给他点上。平静下来后,罗绍泽忽然想起这进门都半天了还没来得及问询问那位“平胸”小美人的名字,旋即不经意间一抬头,待看清陆研的样子后顿时忍不住笑了。
璟霖找的这位好看是好看,不过嫩得像个雏儿似的,这还没怎么样呢,小家伙的脸倒是先红了。
罗绍泽感觉挺有意思,抬手搭在顾璟霖肩头,凑近了笑问:“你俩该不会……还什么都没做过呢吧?”
“研研有洁癖。”顾璟霖也不隐瞒,“得慢慢来。”
说完,他探身从桌上取了瓶度数相对低的雪莉酒,倒在纸杯里,递给陆研。
罗绍泽看这杯子也明白顾璟霖说的不假,盯着陆研静了几秒,有意朝他递过去一只手,介绍道:“不知道璟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介绍一下,我是罗绍泽——”他边说边拿手肘一顶顾璟霖,又补了句,“是为数不多能忍得了这货脾气,还不嫌弃他的人。平均一周能被拖黑十几次,这样都没友尽,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是有真爱的来着!”
因为没带手套,陆研犹豫了几秒才勉强握上罗绍泽的手。这个过程非常短暂,两人手掌几乎是刚一接触,便被陆研主动松开。对方掌心的温度贴紧肌肤,他心里排斥,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勉强忍着。
“我是陆研。”陆研说完,朝罗绍泽举杯示意,“罗先生,生日快乐。”
罗绍泽听这名字觉得耳熟,可一时都记不起是在哪里听过。
他注意到陆研没戴手套,没想到他能真和自己握手。这一下面子也是给得非常到位,他心情不错,换了只倒好酒的杯子,举起来做了个碰杯的动作,这回出于尊重没有碰上陆研的纸杯,然后照例一饮而尽。
陆研不好推辞,迟疑片刻,也跟着把那杯雪莉酒喝了。
这种葡萄酒酒偏甜,性质算是比较柔和的。但陆研没吃晚饭,一杯下肚,胃顿时被果酸和酒精灼得发热,特别不舒服。
候在旁边的侍者见客人的杯子空了,很自觉地上前重新倒满。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喝过几轮酒,罗绍泽突发奇想到要去打台球,便叫顾璟霖一起,留下肖亦涵陪陆研。
陆研本身喝点红酒是不会有问题的,可架不住现在低烧严重,身体本来就虚,再被酒精一刺激,喝了半瓶下去就有点撑不住了。
肖亦涵等在旁边,见陆研迷迷糊糊,而且脸颊红得不太正常,便坐近过来,想用手背试试体温。结果他刚伸手过来,陆研敏感地察觉到有人,下意识抬手去挡。肖亦涵扣住陆研手腕,将另一只手贴上去,发现温度果然有些烫,于是道:“你发烧了?”
陆研靠在沙发扶手上,眼睫轻颤着睁开,淡淡回道:“下午淋了点雨,可能有点着凉,麻烦你,可不可以帮我倒杯水?”
“好,你稍等。”肖亦涵说完起身走到卡座外,让等在外面的侍者去倒杯温水过来,顺带吩咐他去问问会所有没有准备退烧药。
十来分钟后,那名侍者去而复返,将一个盛水的纸杯和两粒胶囊交给肖亦涵,叮嘱说如果发烧不严重的话吃一粒就可以了。肖亦涵点了点头,盯着手里的胶囊静了几秒,然后转身走进卡座,在陆研身边坐了下来。
他没着急给陆研喂药,而是从裤袋里取出一只马口铁的小盒子,从里面倒了一枚棕黄色药片出来,跟胶囊放在一起交给陆研,说:“我让人找了点退烧药给你,今天晚上没那么早结束,你一直撑着感冒会严重。等吃了药我在让他们开个房间,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陆研发现手里的药有两种,觉得奇怪。
肖亦涵见他看着药不吃,解释道:“有一种是消炎的,你受了凉,等下嗓子可能会疼,提前吃没坏处。”
陆研觉得有道理,没再拒绝,把三粒药含进嘴里,又喝了半杯水送服下去。
等到陆研吃完药,肖亦涵又接过纸杯放回桌上,然后起身出去安排房间了。
待他走后,陆研合眼休息,用指腹按紧额角缓慢按摩,好让头脑稍微清醒一些。
他口腔里有股淡淡的苦味,刚才有种药没有糖衣,而且遇水化得特别快,几乎是在还没喝水的时候就化在舌苔上了,应该是一种很容易被吸收的药物。
陆研被那种味道弄得有点反胃,而且体温似乎比之前更高了,他热得难受,便强撑着坐起来打算在拿点水喝。然而他一动才发现身体沉得非常厉害,仿佛全身骨骼都被热水浸泡过一般,根本用不上力气。
如果仅是这样,提前被植入感冒认知的陆研还不会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身体的另一种反应却让他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