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陆持,依旧会高高在上地做着他的世子爷,一世富贵。
凭什么,她不好过了,也要拉着陆持一起,大家谁也别想撇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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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大病一场,听松院里的人都能感觉到,沈棠的性子变了许多。原本性子里还有些怯懦,许多事情还要别人提点着去做。现在虽然还是不爱说话,但却对世子爷的事情上心,能做的不要别人提醒就自发做了,也没有见到什么不情愿。
陆持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却不点破。沈棠也不怕他知道,每日将该做的做了,忍着恶心将陆持的事情打理清楚。
两个各揣了自己小心思的人,居然也这样相处下来,在外居然传出了的陆持偏宠一个丫鬟的传闻。
有人高兴的很,就比方说郝氏,都巴不得陆持昏了脑子,直接将沈棠娶进门了。可也有不高兴的,比方说老夫人,又比如说沂国公府的魏清姝。
魏清姝在宴会上听人提了一嘴,砸碎了屋子里的玉制屏风,气得就要去伯恩王府找表哥问问,是不是当真就喜欢上那个不入流的孤女。
却被沂国公夫人,也是魏清姝的母亲派人拦下,拉到屋子里告诫,“你表哥家的事情少掺和些,我将你养了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在外头丢人的。”
她是真心喜欢自己的表哥,跟着陆持的后面追了这么多年,满心以为凭着两家的关系,能够顺顺当当地嫁进伯恩王府。
现下猛然遭了辩驳,一开始还没有能够反应过来,“娘亲不是也觉得表哥不错的,怎么... ...”
话还没有说完,魏夫人脸上泛着精明,冷笑打断她的话,“我觉着他不错,是因人前人后我都是他的舅母,说不得他半分的错。从小我是教你的,让你学着规矩,可哪有一条是让你去主动寻人的。陆持是你表哥,这辈子都是你表哥。趁早将你心底的那点小心思给我收拾干净了,莫说我不同意,就是你祖母知道了,也是决计不肯的。”
且不说沂国公府已经赔了一个女儿进去,怎么会让另一个女儿再进去,只论那伯恩王府嫡庶乱了一通,生出两个立派,日后的光景还不知如何,她又如何舍得了这唯一的幼女。
魏清姝年纪还小,这些话不能同她说,魏夫人怕她惹了乱子,只说:“过了年我派人送你去外祖家住段时日,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年纪都大了,你好好陪陪她们。”
“娘亲!”
魏夫人扫了她一眼,“清姝,记着,你是沂国公府的嫡女,享了这个名头的好处,就该担当起一个嫡长女应有的责任来,别没了脸面,带着国公府都抬不起头来。”
这话说得极重,魏清姝一时愣住,没敢去反驳。
魏夫人是个有手段,第二日就将魏清姝送出了盛京,倒是免了沈棠的一场祸事。
老夫人这边虽担心着,可到底是孙儿院子里头的事情,不好多问。做不过就是一个孤女,唯一的亲人还在王府里极容易拿捏,老夫人也是个想得开的,索性就放手不理会。
这倒是让沈棠过了几年舒坦的日子。
第22章
转眼三个年头,当初的稚气孩童也沉稳了些,板着脸在外面也混成了独当一面的人物,没人再去提当初逛戏园砸酒楼,凑了一起将半边山头都烧了的事情。
外面人五人六,同旧友见了面,两杯酒下肚,又是当初混不吝的样子。男人之间的话题离不开权力和女人。在座的都是世家之后,在朝堂牵扯过深,谁都有几件不能提的事情,能说的不多,聊完之后就将话题转到女人的身上。
这些人多是没有成亲的,可也早早经历了人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说话也不干不净起来。
太子和陆持在一旁喝酒,听了几句之后就开始说自己的事情。
“你那个大哥近来可真是春风得意,刚及冠就去了刑部任职,又娶了程清的嫡长女,日后这前途都是不可限量。”太子扯了一块熏肉片,像是话家常般提了一句。
可心里远远没有面上那么淡定。
他是皇帝的嫡长子,因着外祖家和嫡长子的名头被封为太子。现在底下的弟弟渐渐长大,难保没有人觊觎他的位置,当中以八皇子名声最显。
八皇子的生母萧贵妃是萧太傅的女儿,同皇帝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情分。早年皇帝借江家的势力登上皇位,对皇后和他这个嫡长子都是宠爱,就连萧家的女儿进宫也不过是贵人的品阶。
现在皇位坐稳了,就不记得当年誓死力荐的情分,萧贵人一跃成为冠绝后宫的萧贵妃,连带着她的儿子也成为诸位皇子中“最为聪颖”之人。
这陆临才入官场几年,就声名斐然,倘若是自己的人,太子倒是极为欣赏。可偏偏那陆临素来与八皇子交好,欣赏就变成了一种头疼。
陆持没去看他,“他也是伯恩王府的子孙,你不知道,我这个好‘大哥’现在平步青云,伯恩王有多欢喜的。”
甚至动了改立世子的念头。
他敛下眉眼,端起酒杯一个人慢慢地饮着,不欲说下去。
太子转移话题,尝了熏肉一口就放下了,“过几日父皇定是要选派几个人去肃州,肃州偏远疾苦,毗邻胡人乃多事之地,只怕各家又要推诿。”
陆持原本要回话,突然将目光放在人群当中。
现在在说话的是迟家的小公子迟绍,他向来是爱玩的,就是现在成亲了,外面也养了不少的人。刚听众人说着哪家的姑娘好看,忽然想到前两日在寺庙见过的那位姑娘。
忍不住心痒道:“若是说好看,我前日在济承寺遇见一个,穿着身浅色的衣裙,那身段... ...啧啧啧。”
他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两声,其中的意思是个人都能明白的。
陆持周遭的气息忽然冷下去,“我瞧着他就是不错的。”
说着将酒杯直直地砸向迟绍的脚边,杯子应声四分五裂,将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而陆持仿佛刚刚的举动不是自己做的,淡定地起身,只说了声要“先回去”就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径直走出去。
他在路上小睡一阵,到屋子里时头脑尚有几分混沌,有一穿着粉色勾花裙襦的女子见到了,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熟稔地替他换下外面的衣袍。
女子生得好看,两眉弯弯,一双丹凤眼水光点点,勾着别人的神魂。她肤色莹润偏白,偏得眉间朱砂一点,清冷的脸上多了几分媚色。
陆持的脑海中莫名想到迟绍那几声意味不明的“啧啧啧”声,不动声色地瞧着。当初的小姑娘身量早已抽长,四肢仍旧是纤细的,只是某处隆起一道曲线,初具女儿家的娇态来。
几年的朝夕相对让他忽略了不少的东西,现下猛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沈棠已经长大,有了年轻男子能为她一见倾心资本。
沈棠见他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地将碎发别在耳后,“怎么了,可是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要不要找陈大夫过来瞧瞧?”